第76章 流泪冲动（1/2）

“是。”柳崇竹叹了口气，又笑着摇了摇芭蕉扇，“不管怎样，殿下身怀绝技，且有我等在旁边协助，龙潭虎穴也不在话下。”

话音未落，本自和莫霜一旁聊得投机的冯一久，突然瞪大了眼转过来，聒噪道，“什么有你协助就不在话下，我看你纯粹是在吹大话。”

柳崇竹细长的眼睛无奈地眨巴了下，接着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我错了，是有大名鼎鼎所向披靡的神机先生在旁协助，殿下才能顺风顺水一切平安。”

“这还差不多。”冯一久胡子一翘，绿豆小眼睛里湛出抹得意的光芒，“只听江湖上传颂‘神机、妙算’，没听人说过‘妙算、神机’的，哼哼，我老冯的厉害程度，自然要比你更胜一筹。”

莫霜忍俊不禁，忍不住逗他道，“可是，这神机妙算一词自古就有，反过来叫就拗口了。”

言下之意是，你排在他前面，不见得是因为你比他厉害，而是沾了这词本身的光了。

冯一久呆了呆，立马垂头丧气起来，低下头去怏怏道，“弟媳妇呀，他这个假道学先生，贼眉鼠眼的，你怎么能向着他说话，来拆我的台？”

看他这般模样，如泄了气的皮球，莫霜一下不忍心起来，忙腆笑着安慰，“冯大哥，我那话的意思是……诶……那个……古人竟有先见之明，早就算好了你比柳大哥的功夫要高深一些，所以才造出‘神机妙算’一词，而不是‘妙算神机’。”

说着，她歉意地冲柳崇竹使个眼色，暗示他不要生气。

柳崇竹会意，“嘿嘿”一笑，也附和道，“娘娘说的对，老冯一出招，我老柳就直接被困在阵中，神算也变成了算不出，哪还有什么招架之力。”

“那是。”在两人合力的马屁夹击下，冯一久立即神采飞扬，挺起胸脯来，矮胖的身材也似比原先高大了许多。

权离一直看着他们，神色淡然，灰色的袍子映得那青白的脸庞，愈发地平静无波，就像是谁也看不懂的深海。

在莫霜说话的时候，他的眸光时不时地从她脸上一扫而过，唇边噙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

一直默然的尹寒，忽地对莫霜开了口，语气十分郑重，“你不能跟我去边疆了，霜儿，我让启明把你送回京城吧。”

字字句句，不是商量，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般。

莫霜一下僵在了原地，直直地看向尹寒。

他的眸子里，闪着复杂的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是留恋她的，是想让她始终陪伴的，方才的话，是不得已的口是心非。

冯一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挠了挠头皮，吞吞吐吐道，“那个……殿下，让弟媳妇跟你着呗，你瞧瞧，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佳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在太子府里独守空房，还不知得守多少年呐。”

他的话，很糙，是个粗人的口吻，平素里莫霜听了，必定会脸飞红云，可是这会儿，她却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你看你看，弟媳妇都要哭了。”冯一久一瞅她这模样，愈发抓心挠肺起来，就差去拽尹寒的袖子央求了，“让她跟着咱们一块去呗，弟兄们齐心保护，能有什么事？再说了，这么轻易一别，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了，你不又得天天在大漠上吹那个鬼哭狼嚎的玩意儿。”

他扫了扫权离，眼睛一亮，指着他手中的玉箫，龇牙咧嘴道，“呶，就是那根破棍子，你们天天吹，搞得俺老冯天天都想哭。”

莫霜登时忆起那夜权离向她描述过的情景——尹寒日日在军营吹奏长相思小令。

她不由望向权离，恰与他注目过来的目光相遇。

他微微一笑，并不置喙，就像是毫无交情一般。

尹寒看着莫霜，面沉如水，重复了一遍，“霜儿，我让启明送你回京城吧，边疆太危险。”

冯一久插不进话去，挠头皮的力度更大了些。

而莫霜抿紧了唇，神色执拗地看着脚下一点，虽不言语，态度却无比鲜明。

半晌后，她倏然抬头，质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公主在边关，我就不能跟着去了？”

尹寒身子一震，其余人也都目瞪口呆，齐刷刷看向莫霜。

冯一久尤其吃惊，脑袋上胖乎乎的手也顾不得继续抓挠，直接问道，“弟媳妇，你怎么知道殿下和那毒公主有一腿的？”

“老冯！”柳崇竹一声暴喝，“你胡说八道什么？长没长脑子？”

冯一久一下闭了嘴，须臾悻悻道，“干嘛瞒着弟媳妇呀？殿下又没做错事，柳下惠呢，值得赞扬。”

直到柳崇竹一记如刀的眼风杀过去，他才真正消停了，灰溜溜躲到莫霜背后去。

尹寒看进莫霜的眼里，那儿有一抹浓浓的委屈在流淌，在溢出。

她什么都知道。

是的，她这么敏感，这么聪慧，怎么会察觉不出。

在权离第一次提到妖夜公主的时候，她便支起耳朵来聆听了，他竟还枉自庆幸着冯一久牵制了她的注意力。

他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