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世留香（1/2）

夜君恒一夜未眠，安排人手，堪查现场，派人追查那造假令的工匠，甚至还要着人去追查顾三清是否得罪了人。

真是有的忙。

他出来的急，带的人手不足，好多事情需要自己亲自出理，不知不觉便是一整夜。

方才同夜君宁的会面算是最后的事，夜君恒正预备要回去短暂补个觉，哪成想夜攸然突然将他拦下来。

在夜家夜攸然是养女身份，可她是夜君宁收养的又性子凉薄，除了夜君宁她几乎都不太搭理人。

这会儿夜攸然拦住他，显然像有好事。

夜君恒正猜测她的来意，夜攸然已是挑了一下眉，“借一步说话。”

她的性子是真冷，这般几个字吐出来，竟跟冰渣一般。几名跟着夜君恒的手下都抖了抖，夜君恒只好让手下都回去休息，自己跟着她拐进了附近的一处荒宅。

现在还未到卯时，城中仍然安静，四周隐有鸡叫传来，一派现世安稳。

两人面对面隔着荒草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夜君恒是世人眼中的如玉君子，夜攸然亦是倾国佳人，只不过她性子是真的冷，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的眼睛，反而更像是两把刀。与她这样对视，夜君恒都有些受不住。

荒宅里，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夜君恒正待说话，夜攸然突然抬手，她穿的是一件窄袖长衣，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莫名好看。好看到很容易让人忽略她手掌中射出的那柄短刃，轻易就能取人性命。

夜君恒眉锋一冷，身子侧仰，一只手撑着地压低腰肢堪堪躲过她掌中短刃。夜攸然的掌刃仍是划破了他的袍角，夜君恒的玉面公子模样终于有了些裂缝，“四妹这是何意？”

“二哥，我没有那么多心思与你兜圈子。这一刀，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不会输给你，要杀你并非不能，而是暂无必要。”

突然说这种话，夜君恒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样，“四妹，我似乎并不曾招惹于你罢？何以竟说的这么严重了？”

他的腰用了点力才站起身，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沾上的泥，皱着眉头拿帕子将泥擦尽，将那丝帕甩进了荒草丛中。

动作一气喝成，可又带着股雅致风流。

夜攸然的声音冰冷，“二哥，七年前的大哥与路欢之间发生的事当今世上，只有你我知道……我希望你跟我一样，都不会对此事多言。”

“原来，这就是你叫我来这里，又对我示警的原因。”

七年前千金楼的事发过后，夜君宁曾经失踪了一整年。他用尽手段，也只知道夜君宁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笑的是，那一部分记忆，正是关于千金楼里发生的一切。

不过须臾，夜君恒整个人又温雅起来，他面不改色的回视着夜攸然，“四妹放心，洛雪与路欢的关系早在七年前终止。夜王府二公子与她，亦是云泥有别。”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都发亮，夜攸然没办法不相信他说的。

夜攸然沉默片刻，朝阶梯下走过去，“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然而在她走过夜君恒身边时，他突然出手去擒她的太渊穴，他出手又快又急，夜攸然根本避不开，立时被他擒着手不能动。

他要再击她命门，夜攸然眼皮子都未动一下，左手五指握拳全力直击夜君恒鸠尾穴。她的太渊在他手里，命门亦空，可她的拳攻他鸠尾穴会更快。

一旦被击中鸠尾穴，丧命无疑。

夜君恒大惊，松手格当，夜攸然自然借机后初到安全距离之内。

不过数招，二人已历生死相搏。夜君恒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哪里知道夜攸然在明明死穴落入他之手还敢出手反击。

若他是敌人……

夜攸然这同归于尽的狠劲儿让他脸色不太好看，“四妹谁教你这样的打法！”

“我说过，我纵不能杀了你，也绝不会输给你。所以，二哥最好不要招惹我。”

夜君恒站在原地片刻，突然叹道，“罢了，你放心，我不会乱说。”

夜攸然转身就往荒宅外头走，干净利落的连个呼吸都未留下。

夜君恒原本十分疲惫，这会儿却没了半分睡意，他回想着刚才夜攸然出手的速度跟那股狠辣劲儿，竟觉得自己背后起了层冷汗。

可比起这些，让夜君恒几乎失控的却是她说的那些话。

七年前路欢跟夜君宁之间发生的事……七年前的那件事，连夜淮钰都不清楚细节，可他跟夜攸然都知道……

七年前……夜君恒的脸上溢着暖笑，他自然不会多言。七年前的事没查清楚以前，他会做聋子，哑巴，傻子……

路欢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昨夜秦门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所以这会儿路欢仍然打算去布坊将一切都交接给夜君恒，她不想再呆在布坊。

李苏雅跟路珍都还在睡，她给他们做了早餐才裹着衣服出门，想早些去布坊里，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