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皇太一（三）（1/2）

卿颜半躺在君尧胸口，声音里有些抽涕“我有些嫉妒她，但是又却又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为了不影响你的地位，为了让皇雪能够像一个正常的皇子一样被天族对待，她才跳了虚枉境，真真正正将这份情义做了一个了断。我是她的话，断然比不得她的深情。”说完沉默了许久，继而又说道：“所幸这次你爱上的是我，我想给你一个结果，如果你忘不掉她，我会努力让你也忘不掉我，我不想输给她。其实我很相信父君的话，他说重情的男子，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轻易放下一段情感，焉知不会有第二次。”

君尧深沉道：“我会爱你直到我羽化归虚那一日。”

夜深，小园花落如雨，眨眼又有新花初放，紫色花瓣铺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张极美的花被。君尧其实没有告诉卿颜，园子中间的那棵神木，叫做三生神木，传说在三生神木下枕着落花入睡的男女，将会恩爱白头，黄泉碧落。

君尧原本是打算一路飞上三十六重天的，可是到了一十八天时，东皇钟楼就再也无法穿过繁密的天道向上飞近。而梵祭的指路之能无法使用，他们便无法在云海中择道而行。这里的风雪比之前面的十七天风雪也更大，像是卿颜和皇雪这种瘦弱的身子骨，在天道上基本站不住脚，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下去。

君尧将东皇钟楼停在天道交接之处，吩咐和梵祭几句，独自下了钟楼。他其实心里有个疑惑，从皇雪所画的天道图之中，他发现这纵横交错的天道本身就构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阵法，也难怪连他在天道上都无法施展法术，顶多调动气息护住体内的五脏六腑。

君尧站在一条半丈宽的天道上，伸手接住一颗雪珠，看着它在手心里慢慢融化。君尧心想着：若是这天道真的是为了逃生之用，根本不用这么费心将天道本身就做成极大的阵法。有着这个庞大的阵法在，即使没有风雪，不是上仙修为以上的人在这里根本连站都站不住，立刻就会被阵法给压趴下，这里才不过到了中间而已。

君尧抬头向上凝望了一会儿，透过纷繁的雪花流旋而过的痕迹，湛蓝的天幕明净如洗却只露出细细的一线。天道四周的浑厚云雾将这里裹得如同粽子一般，就像是雪海天阁所在的祁连山外的厚厚云障，不是施法之人在云障中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当然，像梵祭这样天生有识路本领的除外，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梵祭的本事也是用不上的。

君尧在天道上走了半日，也不过才有了几百步，回头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东皇钟楼。回雪流风之中，卿颜站在钟楼上飘扬起的长发似是墨滴在清水中扩散开来的痕迹，映着无边无际的雪白底色，格外惹人注目。

君尧摸着下巴自己笑了笑，心底似拂过一抹暖阳，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此时天道四周草木渐无，找了半天也只见到一株桃子树，满树明晃晃的冰棱碴子。树上的果子也如君尧料想中的那样，全成了冰疙瘩。不过裹了一层冰雪后，那桃子玲珑剔透倒是像极了一盏冰灯，样子甚是可爱。

君尧抚摸着那桃子，突然手一顿，就扯下了一只。那桃子在天道上滚了几圈，就直直地掉了下去。薄薄云气中被砸开了一个涟漪。

君尧没有再多走，转身返回了东皇钟楼，此时皇雪正与梵祭在那里翻看一本厚厚的史书。君尧取过来看了一眼，是大约两万年前的，那时的乾達婆王还是阿耶罗，算起来应该是匀季的大伯。匀季的父亲阿耶摩的王位也只坐了不过两三百年，时间算起来也是在那个时候。时又值紧那罗族与乾達婆族混战，还有阿修罗族和夜叉族在一旁助威煽火，最后连天族也掺和近来，确实是适合产生秘隐的时候。

皇雪的史学一般，看的有些吃力，梵祭虽然没有上过学塾，但是因为年龄比较着皇雪大了太多，又从招摇山上的地仙那里听过有一海之隔的乾達婆族的许多事情，所以看的比较明白通透。

梵祭看见君尧在一旁看着两人，不好意思开口与皇雪分享心得，就转身向一旁的卿颜说道：“姑姑，你的史学课修得应该很不错吧！那你晓得一万多年前乾達婆族的那些事情吗？姑姑想给四姑姑报仇，不就要知己知彼吗？”

“你别乱问，你嫌娘亲不够伤心是吧！”皇雪急忙扯住梵祭，向卿颜和他父君赔笑。

卿颜倒是很坦然的一笑：“不碍事的，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伤心，却也不是不能提。梵祭倒是说的不错，想要给四哥……呃四姐雪冤就必须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是指望不上的，必须我们自己来打探。你们想听，我就讲给你们我知道的，兴许你们能想到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梵祭听了之后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眼睛瞪得像两颗葡萄，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摆好桌子椅子，又准备了一碟花生，一碟瓜子和好些干果。

“你这是，准备听评书吗？”卿颜不由得佩服起梵祭的好兴致，人家的兴衰史和血泪史看来他全当评书来听了，真真是有够可以的，不过倒也怨不得他，一棵迷谷树，用不着整得像朵迦叶菩萨手里的小花，整天都是一副圣洁得让人心疼的模样。

君尧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