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嫌的少女（2）（1/2）

王大妈继续说道:“可是十六岁那年，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正月十四，再过七天她就十七了，我刚从老太太那里回来，那段日子老太太的身子不大好，也是怨我，那时我若陪着她怎么会让她爬到山廊檐子上去呢？你说那檐子多么陡、多么高呀，那个小丫头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她爬到那里去！”我看王大妈痛心疾首的样子，心想任她絮叨下去，只怕到太阳下山也说不完，忍不住提醒她继续下去。

王大妈对我的提醒似乎略有些不满，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了，孙玉玲不慎失足从山廊檐子上摔了下去，那山廊本是依假山而造，绕山腰而建，假山下面是一个小池塘，塘中模仿三潭映月立了三座铁塔，孙玉玲偏偏就摔在了塔尖上，尖锐的塔顶穿身而过，孙玉玲当场就气绝了，“血把池塘里的水都染红了，”王大妈啜泣道，“老太太听了这消息，一口气没提上来也去了，唉！”我见王大妈似乎大伤元气，也不好意思再问孙玉珠的事，想来也是不得好死。

我安抚了她两句，想起听到的传闻，便问道:“大妈，我怎么听说这府里的事跟方道长有些关联？”

王大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解释道:“其实呢，我家里有些难处，听说方道长法力高强这才跋山涉水找到他，求他能给我指条明路，可如今瞧来……”我装模作样地左右瞧一眼，低声道，“修道之人若是为人有亏，再有本事那也是个妖道，怎么敢请到家里去呢？”

王大妈见我如此说，忙一拍大腿说道:“这话说的没错！小姑娘，大妈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个人呐，不可尽信也不可全都不信。”

看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王大妈才说道:“这位方道长么，本事似乎是有一些，为人么，我反正是不知道，不过嘛……”王大妈买个关子，故意不说下去，我忙配合地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她才继续说下去，“孙夫人的死绝对有问题。”

“孙夫人是……孙老爷的夫人？”我见王大妈深深地点点头，十分惊讶，“孙夫人的死跟方清阙有关？”

“说起来，老爷担保跟他没关系，官府的人也就是应付公事，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但这个事儿就是邪。我记得那天是老太太的忌辰，老爷请来一个年轻人，最多二十出头的模样，就是方道长。虽然大家伙儿都不认得他，但既然是老爷请来的人，大家当然都守着规矩以礼相待，老爷十分信任他，甚至许他进祠堂拜祭。他拜过了便对老爷说，这宅子里有邪祟，三位姑娘的死都是因为那邪祟的缘故，还说要是放任不管，以后有了小小姐也难逃厄运，老爷一听那还了得，就求他给府里驱邪。”

“他答应了？”

“答应，听说那位方道长跟老爷是老相识，怎么不答应呢。”

“那成功了没有？”

“说起来，自从他驱过之后府里是再没有出过什么怪事，大小姐也好好的长大了，想来是有点儿用。”

“那为什么又说他跟孙夫人的死有关？”

“那是因为驱邪那天，老爷派人把祠堂整个儿的围起来，除了他自己、方道长还有孙夫人，谁也不许进，说是方道长要在里头开坛做法，他们在里头一待就是七天七夜，第七天夜里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电闪雷鸣，第八天一早老爷和方道长终于出来了。”

“孙夫人呢？”

“死了！”

“死了？”我惊讶道。

“老爷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大小姐。”

“孙婥莹？”

“是啊，夫人那时候正身怀六甲，好在大小姐有福气。”王大妈叹口气道，“夫人也是个大好人，只可惜没福气。”

“不管怎么样，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了！我听说，夫人当年不是好死，死相不是一般的惨，好像是碎尸万段、尸骨无存！府里常有人在夜里看见些脏东西，不是头就是脚，不怕告诉你，我还撞上过夫人的手指头呢！你一个姑娘家，女人阴气重，夜里可千万别乱跑！”

我情不自禁地咬着指甲:“哪有这么玄，夫人的手指头你也能认出来？”

“那当然，”王大妈似乎很不满我的质疑，再三强调自己绝不会认错，“况且，夫人的无名指上有一颗朱砂痣，我是见过的！”

经过这次对话后我便决定日落之后绝不出门。当天下午，我在方清阙和东云诧异的注视下早早用过晚饭便回房去了，终于等到天黑打算要入睡的时候，忽然听到“笃笃”的敲门声，想到近来的传闻难免有些精神紧张，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越姑娘。”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觉得冷冷的且很陌生，“越姑娘”又一声，我挣扎片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开门，门外竟然是孙婥莹。

依旧是那副倨傲的模样，不等我开口便径直走了进来，孙婥莹瞥了我一眼冷硬地说道:“你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欢迎我，”我因为被戳穿心事难免有些尴尬，索性撇撇嘴坦然地放下手里装满茶渣子的茶壶，又听她说，“我也并不欢迎你们，巴不得你们快滚。”

我忍不住心底翻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