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2）

他觉得青羽的这位小公主着实有趣，于是笑得声音便有些大，自己都没发觉。还是青羽国主一脸诧异地问道：“千陌公子觉得敝国的舞乐十分有趣？有什么指教，不妨说来听听。”

他看到李初蓉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这边，便对国主的问题认真了起来。

他想了想，对身边的属下道：“鬼影，你怎么看这里的舞蹈？”

鬼影是个很高大的男人，魁梧雄壮，脸色阴沉刻板，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严厉时时散发出来。他不屑得扫了一眼在场的舞姬：“消磨人意志的靡靡之音罢了。扭来扭去，不怎么好看。”

音乐和舞蹈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舞姬们俏丽的脸上都有些尴尬。

千陌放下酒杯，对着青羽国主笑了笑：“国主见谅，我的这位属下心直口快，不爱掩饰。国主万乘之尊，一定不会与他计较。”

青羽国主再怎么夹在妻子女儿之间犯愁，也到底还是位君主。听了他的话，便仔细斟酌：舞乐本是小事，但却是青羽引以为傲的技艺，如此被轻视，该一笑置之维持和气还是为国家挣下这一口气？

若听而不闻，国家的尊严酒杯践踏。

若斤斤计较，对方说话的不过是个属下，且为首的千陌态度很好，真的揪着不放，就是青羽以大欺小，不讲道理。

青羽国主，你会怎么做呢？

或者是，小公主，你会怎么反应呢？

他随意的瞥了瞥李初蓉，很满意看到她眼中被激发出的傲气。这一点傲气让她清丽的眸子染上了璨璨的光辉，倒比满宫的灯火还亮。

她虽然目光灼灼，脸上却还带着笑，满是好奇地问道：“那么按千陌公子的意思，怎么样才是优秀得舞蹈？”

她说话的声音清脆而甜美，问问题的模样天真而倔强，那个场面让千陌在之后无数个日日夜夜不断回味，回味她一句简单的问题。

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日后会陷入对那个场景的回忆，所以思绪还很清晰，只是笑着回答道：“就如我的属下方才所言，娇颜媚骨，算不得上品。好的舞蹈应当刚强激越，激励战意与斗志，看了才心旷神怡。”

他故意把话说得武断，想看李初蓉的反应，但是青羽有个大臣很烦人，抢先答话：“公子此言，老夫无法苟同。诚然舞蹈最初时有战斗训练的目的，但发展至如今早已不是那般浅薄。柔弱的舞蹈自有其美态，若公子再仔细观之，必能感悟其妙处。”

一众青羽大臣纷纷附合。青羽的小公主，却没反应。他笑了笑。

手下人很会抓时机，立刻辩驳道：“说到底，还是你们学艺不精，只会跳这种扭扭捏捏的舞蹈，枉称礼乐之邦。”

他佯怒：“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退下。国主，愚夫之见，请不要放在心上。”

方才长篇大论的大臣怒火中烧，几乎要拍案而起。是李初蓉出声阻拦：“童先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对舞乐的一点争论罢了。您在太学里，不也说事有正反，鼓励我们同窗之间多多辩合吗？一回事。”

姓童的老臣很欣慰：“啊……原来公主你平时听课了的……”

“……”初蓉脸色微窘，只当没听见。她问道：“司乐，把节目改一改，换个爽朗些的舞蹈，跳给大家看看。”

从殿堂一角走出个衣饰繁冗，头戴高冠的小官员亦步亦趋走到初蓉身边，拿了个小册子给她。

千陌猜想那是青羽舞姬平日编排的节目一览，而这个青羽小公主应当算是略知其中味的人。

他只看见李初蓉一目十行看完名单之后，有些无奈，白了那司乐一眼。然后她问呆立一地的舞姬道：“你们能被选入宫中练舞，想必之前都是在各自地方跳出名头的。你们当中有谁能跳一曲豪放些的？跳得好的话……有赏？”她不确定的回头看了看她的父王。

青羽国主一直对这不大不小的争执冷眼旁观，偶尔一笑而已。他见初蓉问他的意思，便痛快道：“若真神乎其技，赏良田百顷，特许回归故里，脱出奴籍，并赏‘青羽第一舞姬’称号。”

李初蓉看了看毫无反应的舞姬们，很诚恳的补充道：“除此之外，玉京有名的才子和美男子，不是我的老师就是我的朋友，你们想见谁，我都可以引荐。”

众女维持着“罗衣脱小肩”的姿态，看着初蓉，没人答复。

“没有吸引力吗……”

那时他清晰的看到了李初蓉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沮丧之色。她嘟着鲜润的嘴唇，显然是平时和人撒娇时惯用的表情。

他实在没有忍住，低沉得一笑。这冷不丁的小声，在没有乐曲伴奏的大殿上显得尤为清晰。

千陌不是爱笑的人，但从他第一眼看到李初蓉开始到此刻，她无时无刻不让他想要会心一笑。

李初蓉有些惊讶得抬眸看他，随即领悟他那笑声的原因正是她自己。她呆了一呆，然后清秀的眉宇一皱，忽然长身站起，对千陌说：“其实婉转的舞蹈，奔放的舞蹈，都不足以体现舞蹈的最高境界。方才本公主没有打扰诸位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