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1/2）

初蓉后退一步，看着少陵眼神真切坦诚，毫无矫饰，不觉叹气道：“小陵啊，要是求生的意志有用的话，我肯定会燃啊！可是，小陵，我最近新想通的一个道理就是，怀抱没有可能的希望，比没有希望更伤人。”

她犹豫一下，还是打着胆子拽了拽少陵的袖子。从前她对少陵想戳就戳，想拍就拍，如今却必须要鼓足勇气才敢。她把少陵拽到一块干净的地方，按着他坐下。“小陵，我知道许多时候我让你无可奈何。可是今日这样的我还是要给你讲讲道理。”

反正她是魂魄，沾不上尘土，初蓉干脆席地而坐。她抬头看了看少陵的眸子，还是波澜不惊：“小陵，你听着。无论玉佩是怎么反应的，如果你只是单纯想履行这婚约，我觉得大可不必。我不想用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束缚你，而且，虽然我很抱歉这么说，但是我是青羽的公主，我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摆布。”

她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便站起来，意气风发的重复：“没错。我李初蓉，不接受这样来的婚姻。就算小陵你真的好好对我，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我也不屑一顾。”

少陵想要说什么，初蓉一抬手拦住他：“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不是我。就算如今你说是我，我也不信。”

少陵沉默了一会，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徐徐道：“初蓉，你若想活下去，首先要有活下去的意志。否则，即便有办法救你，你缺少求生之心，也是无济于事。”

初蓉听了他的话，奇道：“听起来你知道怎么救我？还是童遇之知道？”她回想少陵从离开童遇之祠堂以来的表现，镇定冷静不不改以往，确实是一副心中有底的感觉，可是……

她对着少陵笑笑：“小陵，你知道修补破碎灵魂是何等困难的事情吗？需要多少年的修为？需要多少心力？需要多少年时间来愈合？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知道答案会让任何一个仙者望而却步。一个濒临毁灭的灵魂和要付出的代价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少陵沉吟不语。

初蓉一拍手：“对了！小陵你先把眼睛闭上。”

“做什么？”

“你就听话嘛！”初蓉不耐烦的催促。

少陵握着青羽剑的手紧了一紧，反正长剑在他手中，初蓉如今能力如此之弱，她也跑不掉。于是他便轻轻阖上了眼睛。

初蓉蹑手蹑脚凑过去。其实她这个放轻脚步的动作实属多余。她忽然想起有一回她给少陵灌了一杯开水，之后徒劳的帮他吹气缓解痛感。那时她是无意为之，后来每每再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有心跳漏一拍的感觉，尽管她身为魂魄并无心跳。

这一回，一定要再近一点啊！

嗯，近了一些……不如，干脆就碰上去怎样？反正少陵一点感觉也不会有。

初蓉屏住呼吸，抬眼看着与自己咫尺之隔的脸庞。尽管少陵此时逼着双眼，初蓉却分明能感到那双眼中无比灿然的光芒。

差一点点啦！

“初蓉，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很担心。”

初蓉被少陵忽然的发话给惊退，她“呀”的一声喊了出来。

少陵本来只是说话，没有睁眼，这时却被初蓉的叫声所惊，而且……她这个叫声似乎离自己还很近。

他睁开眼：“初蓉，你……到底在做什么？”

初蓉躲到一边，脸色怪异，半天才笑了一笑：“……你猜猜看？”

少陵看着初蓉一阵红一阵白的脸，不由笑了一下。他这一路行来，初蓉总是苍白而透明的，能有个脸红的模样，他觉得很稀奇。于是便忍不住更仔细的看：“初蓉，你自己说吧。我一定不生气。”

初蓉一个激灵，跳起来：“你刚才那是什么笑容？喂，小陵，你不会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去了吧？虽然凤仪玉佩暗示我们两个有什么，但是你居然当真，这就太不矜持了！”

少陵没有矜持的收起微笑，反而笑意更深。

初蓉从牙关里吸气：“你怎么这么烦人！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好吧。抱歉。”少陵总算是不笑了。可是他心情愉悦，确实很明显的。

青羽的小公主看似无所畏惧大义凛然，可事实上胆子仿佛也不过如此。

初蓉觉得自己暴露了，所以她简直要暴躁了。可是她又没什么理由对少陵暴躁，也不想对自己暴躁，于是便甩甩手：“凤仪玉佩我还了，婚约的事情作废，也算了结了。小陵，到了咱们分别的时候了。”

“分别？”少陵的语中带着冷，零星的一点笑意也烟消云散。

初蓉心中本就有些凄凉，再怎么和少陵吵闹也不过是做样子罢了。如今听他这样的寒冷语调，竟也不觉得奇怪：“对。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从剑里出来一起打架的事情好像还在昨天呢。小陵，我魂魄碎裂的样子不想让你看到。”

少陵把青羽剑环在臂间：“你想离开？去哪？”

“找千陌。能杀他就杀，能伤他就伤，能伤多少就伤多少。即便都不行，死在他那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