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晨曦熹微，天际万里无云，今天是个好天气。

苏陌与凤初双双对坐在船头。苏陌目光低垂，遥望着远方：“凤姑娘可有想过，你就这样提着剑去西极山，还没走到，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凤初胸口起伏不定，眼里有闪动的疑惑：“那你认为我如何才能到达西极山？这一路上是有很多人魔两界的高手在狙击，但是我到达西极山不是也是要与他们为敌吗？在路上杀和在西极山杀还不是一个样？”

大雨刚过，落花湿红满地，眼前如水墨画般清新淡雅。苏陌摇摇头：“凤姑娘，你仔细想想这趟去西极山的主要目的。如果只是为了杀魔，在哪里都可以，又何必万里迢迢来这里呢？若是为了其他，那你就要有命活到魔界，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凤初怔怔的听着苏陌说话，情绪也平和了下来，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浮荡着水气，还有弄化不开的情感。

良久，她才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如何才能到达西极山？”

苏陌仰起头，展开柔软和煦的眉眼：“我们此时在船上，人魔两界的高手都寻不到我们的气息。我们就在此多停留几日，待得打探清楚了再定夺！”

凤初将信将疑，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我便挑了帘子出来：“我们已经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又不在乎这几天。初姐姐可以相信苏陌，他可是陌上公子，陌上公子的话总是把稳的！”

其实，我本来想说，你若不听苏陌的话，我就不听你的话，你没了轻颜剑便寸步难行。但是这样的话太过生硬，还是会引起一番口舌。便拿出苏陌的名声来，恩威并施，来的妥贴。

凤初果然不再争辩，只是还是闷闷的，没有什么情绪。

我也不再理她，去骚扰苏陌：“我觉得饿了，我好像很久没有吃东西，人都瘦了几圈。你真的不让我们离开渡船吗？”

苏陌歪头，仔细打量我：“没觉得你变瘦呢？看来你之前吃的太多，都好多天还没消化干净，你抵抗饥饿的能力太强了！在下佩服佩服！”说着朝我直拱手。

我生气的把他的手打开：“跟你说真的呢，没开玩笑！”

苏陌这才绷起了脸，一本正经：“既然让你们来到这船上，我能把你饿着吗？就是你答应，我也不答应啊！”

我循着他的目光，打开船舱的壁橱，竟然眼花缭乱，各色小吃皆都齐全，更为让人兴奋的是，居然还有几坛女儿红。

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知我者，玉米也！”

苏陌哭笑不得：“明明是我准备的，你怎么夸赞起小鲤来！”

我叹口气，双眼好似闪闪星辰：“人家玉米给咱们搬这些美食，也需要体力和用心啊。夸一句，不打紧！可惜我再怎么夸他，他也听不到！”

我看凤初还在船头怔怔的发呆，便喊道：“初儿姐姐，快来吃些东西，有了力气我们才能想出办法寻到夏末！”

她本来根本没有食欲，听到夏末的名字，还是忍了忍，走进舱，抓起一只烧鸡，啃了起来。

我知道是刚才我那句话给她提了醒，便倒了一碗酒，递给了她：“慢慢吃，别噎着。顺便喝几口酒，顺顺气！”

我边说边喂她，一口酒，一口肉，吃喝起来。苏陌诧异的望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般，瞪着眼睛不说话。

我言笑晏晏，眉目弯弯的跟他使了个颜色，他便也会意，也跟着进了些酒食。

几碗酒下肚，凤初依然神情萧索，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本来就很少说话，此时便只闷头喝酒。我的话却多了起来，问苏陌：“你可知你为什么在嘉平关没有跟踪上我们吗？”

苏陌狐疑，不知道我的意思：“难道是凤姑娘有其他可以隐藏行迹的法术吗？若是这样，你们是故意在路上大摇大摆的招来那么多杀手？”

我啼笑皆非摇了摇头，又问他：“那么，你可知道杜静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吗？”

我刚提到杜静，他便有些紧张，但是看我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才恢复过来：“杜静有她哥哥和苏珞的线索，所知道的也会多一些，没什么奇怪的。”

我莞尔一笑：“你猜对了一小半！”

苏陌不满意：“一小半是多少？”

我甚鄙夷的看他：“你的数学竟然这样差，一小半就是不到一半的意思呗！”

苏陌继续逗弄：“我猜了杜佟和苏珞，那就必定是这两人之一，那就是猜到了一半，怎么是一小半呢？”

我刚想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凤初的声音却冷冷传来：“你俩一句话翻来覆去的逗弄不觉得麻烦吗？你直接告诉他，我们在杜佟府上躲了一会，不就完了！”

我倒是喜欢她直爽的性子，却深深为她惋惜：“初姐姐，这是情趣。说话不拌嘴，直接没话可说，多没意思？你可有体会？”

凤初一怔，她记得在剑门山与苏珞一起的时候，两人经常会相对无言，只是那时她满心的甜蜜，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莫不是因为自己这沉寂的性子，才让苏珞不喜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