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北明国（1/2）

“你觉得是，便是吧。”永宁开口，嗓子一如既往的干哑。

也不知她这嗓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她面见北明国君王的时候，这嗓音是足以将他吓到。

“你这是在祸害自己知道吗？你在这儿冻着，江上刮风又大又寒，你真的将自己冻坏了，并没人心疼你。若真是一病不起，死在这江上，你知道众人会如何处理你的尸体吗？”黄明燕坐到永宁对面，一脸严肃地询问永宁道。

永宁摇头。

谁会闲着没事儿去联想自己的尸体会如何被处置？不过假如黄明燕说的话是真的呢？那她的尸体会被如何处置？是带回南楚，还是葬于北明？

黄明燕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永宁的念想，“你的尸体会被直接从这船上扔下去，就扔到这滔滔江水之中，转瞬间便会消失的渺无踪迹。而后，你那长相还不错的丫鬟便会顶替了你的身份，以南楚郡主的名号，嫁入北明皇室。总之除了这楼船上的人，并不曾有人见过你的真容。什么‘南楚第一美人’的名号，也不过是说来听听罢了。楚任羽不会希望两国联姻不成吧？我以及我的下属不会去对皇上告密吧？你那侍女翠儿不会傻到连荣华富贵也不要，去冒着砍头的风险说出实情吧？还有，你的爹娘，此生又没有机会再见到你，自然也不会露出真相。所以听完了我的说法，你应该明白了吧，你的死于他人而言并无大碍。纵然你现在身为一国郡主，也没有人会从心底里在乎你的死活。”

永宁点了点头，他的话非但没有激起永宁的斗志，反而让她的内心变得更加颓唐。

既然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既然活着还要承受那么多痛苦，那她努力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黄明燕忽而眉头一蹙，对永宁道：“芊芊，你听我说。”

这是黄明燕第二次这样直接称呼永宁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十五那天夜里，他救她的时候。

正是因为那天晚上，他无比温柔的唤永宁“芊芊”，告诉永宁“别害怕，有我在”。所以永宁才沉迷在他的温柔里无可自拔，以为他对她到底是有情义的。

可现今看来，并非如此，也许那夜他只是以一个医者的心思，安稳一个生了病的人。

“你说吧，我听着呢。”永宁故作慵懒地开口，眼神却瞥向了对面的江岸。

“遇见你的时候，总让我联想起一个旧人。你辨得樱桃木，你说话时那天地不顾的模样，你穿着这一身扎眼的大红，都会让我想起那个人来。”黄明燕静静地诉说着，思绪早已回到当年，那朦胧之间，就像是亲眼看见了他所讲的这个旧人。

“芊芊，你知道吗，你戴上那张人皮面具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眼神里，我恍惚之间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所以我会走上前去，问你是谁。”

黄明燕这叙述的语气让永宁嫉妒的发狂，这个人既如此好命，引得黄明燕思念至此。

“可是摘下面具的那一瞬，我让你失望了。你爱的不是个男人吗？为何会以为我是他？”

听见永宁这话，黄明燕不由得浅笑出声来，“我几时说过我爱的是男人了？杨风对你那样讲，不过是怕你纠缠我罢了。也许这是他能够想到，让你断掉念头的最好借口。”

听到黄明燕的解释，永宁却并没有觉得开心。

一个人宁愿伪装成自己是断袖，也不愿意与她产生任何纠葛，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值得欣喜的呢？

“她可能是我今生心里唯一放不下的那个人了，所以我该向你道歉，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恍惚之间，以为是她回来了。”黄明燕也不藏着掖着，就直接将这话这么平白讲了出来。

两相比较，黄明燕倒是比永宁更为坦诚，直接就说了他拿永宁不过是当成一个替身看，却还不愿意跟永宁这个替身多做纠缠。

“她离开你了？”永宁看到他眼眸里闪过的哀怨，这神情，倒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

黄明燕点头，“嗯”了一声。

“世上没有什么感情会是一成不变，永远可靠的。当年也曾海誓山盟，可到了后来，她便直接将我抛弃了，说到底，还是爱得不够深吧。”

永宁没有安慰他，因为在永宁心里，总觉得此时她才是那个更需要被安慰的人。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想告诉你，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儿多了，你若不怜爱自己，便真的没人愿意在意你了。你真的是个好姑娘，今生我们没缘分，是我福薄。”黄明燕说完这话，起身便伸手拉了永宁一把。

永宁借了他的力站直了身子，那披在她肩膀上的斗篷顷刻间滑落在地。

永宁捡起斗篷，使劲儿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递给黄明燕道：“我知道了，今天晚上，谢谢你。”

而后，永宁转过身，猛地吐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原来这便是被人拒绝的滋味。

其实这样也好，几日之后她就将以安阳郡主的身份抵达北明国界，那时候她将没有选择的权利。

至于这段时间的过往，就当做她放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