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围城（1/2）

那批人马很快到了近前，罗小姐看到这批人马乃是北京皇城来的人马，看着装应该是东厂的人马。罗小姐的父亲罗员外虽然已无官职，但在金陵城依旧是赫赫人物。因此不少达官贵人都与罗家有所往来，而罗小姐自然也熟悉很多官场建制之类的事物，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罗小姐的博学多才也是在金陵城小有名气的。这也引得不少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们前来求亲，但罗小姐很多都看不上，唯独一个叫做刘显生的穷书生以才气博得美人倾慕，但这桩美事却遭到罗家人的反对，在罗老员外的思维里，他的掌上明珠是必要嫁到名门望族，成为一房夫人才可以，怎么会便宜这穷酸秀才呢？

但事与愿违，罗小姐也抱着必死之决心，一再拒绝罗老员外对于亲事的安排。这次能从府上出来，完全是罗老员外携着老夫人前往武当山修禅，家中祖坟无人祭奠，才同意罗小姐出门祭祖，进而有机会与刘公子相见的。于是便约在这金陵城的十里长亭，佳人私会，以慰藉相思之苦。却没想到这刘公子路上略有耽搁，便晚来了一个时辰。

这队人马眼见着到了近前，一个厂公模样的人被下人搀下马，缓缓做到了茶摊中间的位置。一旁的小二赶忙上来伺候，却被周围的人护卫喝退了下去。只见一个侍者从马背行囊中取出玉壶，向店家讨了些热水，用银针试了试，确保安全之后便用来沏茶。店家是究竟江湖之人，在这条路上做茶摊也几代人了，这金字招牌可算是官方的广告，凡是人到此都必须买一杯茶喝，更何况那些朝堂之人呢？虽然这厂公没有买茶喝，但是讨了热水，给了茶钱，也自然是算受了规矩。

罗小姐和玉儿不禁的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厂公足蹬乌蟒官靴，身着昌红秀云蟒袍。看着装束便一眼能识得是东厂厂公，但除了这身普遍的大明东厂厂公装束外，那人腰间的腰牌却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鎏金佛龛形状腰牌，腰牌中间一个赤红蜡烛形状的宝石嵌在中央，那红烛红的让人印象极深，似乎在红烛身上可以看到那烛火还在燎燃一切。赤红的蜡烛宝石装饰金色腰牌，但是这件精品的做工和技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不是出自于民间。

那厂公似乎有所察觉，用余光瞟见罗小姐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猛地一回头，直直的盯着罗小姐这个方向。这时候罗小姐才仔细看出这厂公的样貌：尖瘦的下巴让人印象深刻，而那浓眉和丹凤眼，以及标准高挺的鼻子，刻画出这名厂公的脸型似乎并不是中原人的样貌。黑云冠两边的红珠飘带分别搭在两鬓之下的双肩，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这厂公最特别的，是他的右眼上，一只黑色眼罩扣在其上，罗小姐猜那厂公之前也受过伤，右眼怕是瞎的，所以才戴了眼罩。只不过这只有一只眼的厂公这样在远处死死的盯着自己，到让这罗小姐脸颊一红，赶忙收了自己的眼光，避免与对方碰触，低着头抿了一口茶杯里的凉茶。那厂公见罗小姐收了目光，轻轻的缕了下自己的发髻，起身向罗小姐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千金，可是罗大人长女？”厂公用略微发尖的声音，作揖而问。

罗小姐见对方有礼，便起身还礼，说道：“正是小女。”

“那不知罗府该如何前往？本座来此金陵副都，便是奉旨来见罗大人。”

“不知大人是何府衙？”罗小姐追着一问。

“明廷东厂天兆司衙门。”

“天兆司？可是那协助我朝天子处理民间怪事的天兆司？”罗小姐一惊。这天兆司衙门乃是东厂秘密机构，专门负责处理民间神秘事件的机构。在官制上，天兆司虽然属于东厂，但是却归钦天监所管辖。钦天监作为可公开的官方机构存在，但背地里做事，却需要天兆司来处理。当年朱棣还未登基称帝，作燕王镇守北京之时，钦天监还并是不明廷必要部门，钦天监大司王明阳曾替朱棣占卜，并预言燕山南郊有神龙现林，朱棣将黄袍加身。后果然出现神龙，此时朱棣也已决定起兵叛乱，最终黄袍加身，成为本朝永乐大帝。当年为了隐藏此事，所有周围五十里百姓见过神龙出世的，都被秘密处决，而执行的机构，就是这个天兆司。朱棣登基后，深感钦天监功劳。执政后，更是把钦天监当做明廷第一内务衙门，负责大明王朝一切决策。而天兆司，由于特殊性，也划分到东厂势力范围，由此钦天监与东厂相配合，一同处理明廷的命数与天理这种高深技术。

那厂公又一施礼，说道：“正是。本座此次前来，是要找罗大人，小姐可能引路？”

罗小姐微微一愣，刚要说明自己在此处是等人的，就见那厂公身后两员大将已经拔刀而立，喊道：“罗小姐，请！”

无奈之下，罗小姐只能跟他们回到金陵，却留了玉儿在此等候刘公子以便通知小姐临时被东厂的人带走。一路无话，一行众人很快来到罗府前，那厂公看了看罗府门庭，说道：“人道是金陵罗公门楣光耀，不输于梁王的府邸，如今本座真见，确实名不虚传。”

“阁下夸赞了，罗府场地也是当年先帝御赐，地方是大了点，但是后方御花园与故宫后花园相连，故感觉旷大了些。”罗小姐回礼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