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慈父之心（1/2）

赤黎默默地看着陌溪离开地背影，不再言语。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去姜家老宅见一次姜老爷。

一炷香的时间后。

“老爷。”赤黎步入姜家老爷的书房，随意地坐在姜老爷的桌旁。

“你怎么来了？”姜老爷四周看了看，“可是红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虽说她是桃花仙人转世，可是这一世的她身上终归流着我的血脉。到底是我从小心疼大的孩子。”

“我知道。”赤黎说道，“绍兴初年的时候，妖魔大批入世，那年我与他们发生争斗时，你曾救过我一命，那时见你家中败落，我便说要给你姜家带来富贵。这些年，你也确实待我不薄。”

“您这话的意思是？”姜老爷试探着问道。

“红雨夫人不过多久或许就会成仙，重新回到蓬莱。”赤黎说道，“而我，则会尽我所能，在你活着的时候，保护你姜家富贵。这是也是我仁至义尽了。”

“她要走了吗？”姜老爷黯然失神地望向窗外的几棵桃树，他这个女儿出生的时候，满院子里的桃花都在一夕之间盛开，看着看着，姜老爷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她小时候，很喜欢在这树下玩。也很调皮，会闯进书房碰翻东西。

“可是我和她娘从来都没有骂过她。一直娇纵着。幸好，芸机仙人隐瞒自己的身份一直以姐姐的名义管教着她，没有让她养成刁蛮的性格。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将来一定要给她找一个如意夫君。她喜欢那个人，那个人也喜欢她。就像我和她娘那样。当年，我就是因为一意孤行地娶了她娘，家中才败落的，但是我不后悔。”

赤黎听着面前这个老人说着。虽然他的年龄要比他还要大上不少，可是，他觉得面前这个人一瞬间便苍老了。商场上一只异常精明的老狐狸，在这一瞬间突然弯了腰，驼了背，头发花白，再没有昔年的意气风发。赤黎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错了，他不该拿着姜家的富贵来换走他的女儿，虽然这事情本身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都是命格，可是，这一瞬间，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有可能，这个老人宁肯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女儿来换取这一生的富贵。

“我以为，我把她嫁给章台是对的。”老人的眼中留下浊泪，言辞一下激烈了起来，“我以为那个在她院外弹了七天凤求凰的混蛋小子是真心喜欢她的。我看她那样欣喜，我便知道她也很喜欢他。可是我错了啊！我忘了人的劣根性就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就是让她嫁给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都知道了。”赤黎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下来，是的，这个老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章台貌似的真心，与决绝的背叛，他都是知道的，他和陌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的，明明他们就有这个能力去拯救，却没有。赤黎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愧疚。

“我错了啊…我对不起我的女儿…”老人突然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我要怎么和她娘交代。我们唯一的女儿这样离开我们？”

“你不要太担心了也不要太自责。”赤黎安慰道，“她和章台公子的相遇，从几百年前就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而且我想，红雨夫人即使成仙了，也应该会牢记住你们的养育之恩的，几十年的时间对神仙来说并不长，所以，她下界来陪你们也说不定啊。”

“你说的可会是真的？”老人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的赤黎觉得有些心虚，“神仙又怎能私下凡间？”

“你要相信你自己养出来的孩子对不对？”赤黎慌乱的说道，“我之前就告诉了你芸机姑娘的存在，即使红雨夫人得不到青帝的允许下界，芸机姑娘也是可以偷偷带红雨夫人来看你们的呀。”

临安。

陌溪要找到章台轻而易举，何况章台原本就没打算躲着他。

人声鼎沸的京都酒肆，一切看起来都是精心雕琢过的。陌溪却嗤之以鼻。小二看他脸色并不好，又气质不凡，不敢惊扰，任由他转身大步走向了二楼的一个被贵人定下的雅间。

在进门的那一刹那，陌溪便把脸上的表情换成了一缕戏谑，声到人未到：“哟，看来章台公子等了我许久啊，我竟是一进京就被公子的人发现了。”当然这也是他没有打算躲避的缘故，不然他一个仙人，章台一个普普通通的凡间小子，想找到他？哼，做梦去吧！

反看章台，则是大大咧咧地坐在雅间的软椅上，丝毫没有要站起来迎接陌溪的意思。张口道：“怎样？这次我可并未像你说的一样。”

“哈哈！”陌溪突然狂放的笑了起来，简直要岔过气去，“真是可笑透了。科举落榜的人，去给人当幕僚勾搭了人家家的小姐。我且问问你，这几样我哪一样没有说中？”

“可我到底没有听你的。”章台得意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成果，手段卑鄙又怎么样？我依旧得到了我要的东西。”

“是吗？”陌溪的眼底划过一道厌恶，冷冷笑道“秦桧表侄的妹妹。你以为人家一个天之骄女会白瞎了眼睛看上你？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