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嫌隙初生（1/2）

芸机的心情很不好。翰泽知道，陌溪知道，就连刚认识没几天的析月都感觉出来了。

半夜芸机睡不着觉，离开屋子坐在了院里的秋千之上。满脑子都是温夫人说完那个故事之后释然的表情，悲伤这种心情仿佛是会传染一般，在听完她的故事之后驻扎在了芸机的心底，难以剥离。

“你怎么突然就这样难受了？”析月从屋里走出来问道，“不是只是看了一个病人吗？怎么病人治好了医师倒难过了。”

“我只是不明白。”芸机一挑眉道，“师父说过，若要医治人心，首先要做的就是自己成为一个无心的人。”

“无心人吗？”析月微微一笑，“人有七情六欲，若要无心，首先就要断七情，绝六欲。可是能做到这些的，也只有天上的仙人吧？”

“这种要求怎么可能办得到？”芸机略带嘲讽地一笑，说道，“师父当真是在难为我，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在背后这样说自己的师父可不好吧。”

翰泽的声音慵懒地从背后响起，吓得芸机猛地一哆嗦，赶紧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师父？！”

“真是的，丫头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翰泽往秋千上一坐，瞥了析月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冷冷地说道，“大晚上地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会情郎吗？”

“师父！”芸机一听这话，才知道翰泽是真的生了气了，赶紧往地上一跪，低头辩解道，“徒儿没有。”

“哦？是这样吗？”翰泽虽然是在问芸机，眼睛却盯着析月，那种担心宝贝被旁人夺走的冷意直直地冰到了析月的心里。

析月来历虽然不凡，但是看见翰泽的这种眼神心下却是不免一慌，好似被人用刀架到了脖子上一般解释道：“析月与芸机姑娘并没有先生所说的这种关系。”

“是吗？”翰泽撇开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忧愁，“但愿如此吧。夜深了，析月公子也该休息了，还请公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析月听了这话，知道芸机是免不了挨一顿训斥了，有些担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芸机，在翰泽逼人的视线之中走了回去。

“你喜欢他吗？”翰泽见芸机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柔软，有些苦闷地说道。

“师父…”芸机敏感地发现翰泽情绪地不正常抬头正对上了一双璀璨如星辰却满是忧伤的眼眸，瞬间便不知道自己改说些什么了。

“你若真的是喜欢他，师父让你嫁给他也无妨。”翰泽伸手抚了抚芸机的长发，轻声说道，“只是你现在太小了，有些事情你看不懂，要再留两年才能出嫁…师父…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嫁妆与祝福。”

“我…”芸机哑然，她并非是个容易动情的女子，翰泽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关怀照拂，早已让她养成了一种‘无论我何时回头，你都会在身后’的感觉，她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师父去出嫁，更未想过师父会因为她到了嫁龄而如此难过。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慌张感让芸机感到恐惧与慌张。

“芸机不愿意出嫁。”芸机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滚落脸颊，“芸机不愿意让师父难过。”

芸机，不愿意出嫁。

芸机，不愿意让师父难过。

“…”翰泽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本为蓬莱青帝，五位天帝之一，虽然掌管万物生灵，却极少对他们动感情。正像他所说的那样，万物皆有他所管理，若是对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物动了感情，不论是喜爱还是厌恶，都会影响到世间万物兴衰的平衡。

可是芸机，是个例外。

她是他所创造出来的灵魂，天真，聪慧，温顺。所以他一直所惦念地，就是让她成为他的第一位花神。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在看着这个灵魂逐渐长大的过程之中，会产生这种‘她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错觉，和‘她有一天会嫁给别人’的难过。

可是，若是要她成为花神，她就一定要经历这人间的一切情感。将这样一个温柔聪慧的他的人儿放在人间历练…翰泽轻轻拂过芸机的脸颊，他怎么忍心…

“你回去休息吧。”翰泽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师父…”

芸机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翰泽呵斥道：“快去！”

快走啊！快走啊！离我远一点！这样我的感情我做的决定就不会被你所左右了！翰泽盯着满脸泪水却执拗着不肯离开地芸机，恶狠狠地继续呵斥道：“你再不走，我只当没有过你这个徒弟！”

我并不想对你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也无可奈何啊…

芸机哭着跑回屋里，死死地关上了门。翰泽即使远在院落也能听见她止不住地抽泣与呜咽之声。

“你这心情不大安乐呀。”陌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翰泽身旁的树底下坐在，一如往日地懒散口气，“不是我说你，你好得是五天帝之一，杀伐决断。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女子就憋屈成这样。”

“是吗？我很憋屈。”翰泽死死地盯着自己握紧的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