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莲（2/2）

房之中，窗台上一盆兰花到着实惹眼，也不知是谁种的。透过纱窗看着外面宁静的夜晚…………

重莲躲在石壁后面，如星灿般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前面和尚住的禅房，红衣着身，月色照在她的身上，如一团火焰在暗夜伫立。

身上的伤势已然好了许多，她有些泛白的手指握紧，看着前面禅房还点着烛光。

没关系，她可以等……可以等……

细看下去，才可以看清她原本决然的神色竟有一丝犹豫，是的……她还有犹豫，她的内心也在煎熬。

该不该？那也是人命啊？可是想到师父，想着他已经死了，还有他轻微的笑意直刺她的内心，她不甘……她还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她不能就这样让他死去。

手指紧紧握着，却不知鲜血如同红绸一般滑落，滴落在地上缓缓展开朵朵艳丽的痕迹。

入定的和尚显然不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禅房中燃起的烛火微微晃动，他紧紧闭着双眼，就像一座雕塑一般。

重莲已经悄然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她白嫩的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匕首，这当然不是一般的匕首，这是可以诛仙的法器。银光照在重莲白皙的脸上泛起一股狠厉。

一刀……只要一刀就可以了……她在内心暗说着自己，咬牙将匕首插入和尚胸口之时，原本平静的夜却突然雷声阵阵，狂风席卷而来……

原本入定的和尚睁开双眼，正对着执刀的重莲，目光闪现一瞬惊讶。定眼借着烛光看清她的样貌。

红衣……莲纹……

“姑娘为何对贫僧执刀相对？”他直直对上那双红了眼的眸子，却丝毫不觉害怕。

风带起女子的长发，电闪雷鸣的空隙，女子此刻就像是暗夜女鬼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到底是有些发抖的，为什么？……为什么下不去手？……难道几千年没有杀过人，就不会杀人了吗？

眼眶渐渐模糊，她看着他沉着的眸子，就好像看见往日晗昱对她说话景象。

既然拜他为师，便是要遵循规矩，她不再是那个满腹杀戮的莲妖，她现在是有师父有管教的人了。

“因为我要救我重要的人，所以我必须杀死你。”她娇柔如莺鸟般的声音带着颤抖。

和尚的眼眸眨了几下，双手合一：“今日种种皆是前生因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能救人一命，贫僧甘愿”说着间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重莲紧咬着唇瓣，手中的匕首一点一点的往和尚而去。

“住手”

一束亮光打掉她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重莲目光睁大看着来者。

和尚也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逝星。她抿着唇瓣，目光冰冷骇人，几缕发丝挡在胸前想必是外面的狂风所致。

“你可知自己所为会有何后果？”逝星缓步走进来，站在重莲跟前看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滑到地上，看起来十分无力。

重莲闭眼，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经过她苍白的脸庞直至衣衫上面。

“我……”她开口几欲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

她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若是那一刀下去，她便是陷入地狱不可逃脱……

“他死了却要你活着，你如此所为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片苦心？”逝星的影子罩在她纤弱的身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万物皆无常，有生即有灭”和尚听着她们的话语，倒也是猜出了几分。

“他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她明明答应过我，他会回来的，他……他还欠我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吗？”她神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语。

“你们都说有因皆有果，难道是我以前犯下了罪孽，所以……我和他就是走不到一块儿吗？”重莲继续说着。

逝星给了和尚一个眼神，而后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俩……

看着她如此，逝星心底定也是有几分动容的，她蹲下身子看着她布满泪水的脸。

“你若是得了那心，是不是下一步就去昆仑借天机镜扭转时空？”逝星语气笃定，她当然知道这小莲妖想要去做什么……

外面的雷电依旧不停，颇叫人心绪不宁。

重莲未语，咬着红唇。

“那你可知你若是进入天机镜，你的修为全没，甚至魂飞魄散。这当然不算什么……结果是你的逆天之举，惹得时空混乱，妖魔入世。到时候整个凡界都都会陷入黑暗变作人间地狱。那个时候即便你的师父活过来，恐怕也会气死吧。”她的话语虽有些不近人情，但也在理。

当然逝星原本就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主儿，看待一切事物，她都是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