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逝者曰前扑后继（1/2）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明蓉恶狠狠地瞪一眼聂元瑶，遂收起了那副狠劲儿，可怜巴巴的仰头望着寻仙。

寻仙也不绕弯子，直接对明蓉说：“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是为了治好你的咳疾，而今你的咳疾早已痊愈，也不必在陪着我这个老不死呆在这了无生气的谷底，早早寻了你父亲回家吧。”

“蓉儿不觉得这儿了无生气，求先生不要将我赶走！”明蓉说着，两行清泪齐齐自眼角滑落，楚楚动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是啊，寻仙前辈还是不要让她回去的好，要是她哪天说梦话一不小心把您隐居的地方说出来，你还有什么好隐居的呀。”聂元瑶往火上浇一把油，但她立马就后悔了。如果寻仙特别在意自己隐居的地方的话，这明蓉说不定真就走不了了。

寻仙不自觉的眯起了眸子，明蓉心头一颤，扯着他的袖子说：“先生我不会说出去的，求先生不要赶我走！”

明蓉的害怕不是装出来的，聂元瑶注视着寻仙，抓住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再看向明蓉，她心底不由得冒出一下异样的感觉。

“我看寻仙前辈还是留下她吧，毕竟她待在这儿久也是有感情的。”聂元瑶竟给明蓉说情。

“你说的在理，不过……”寻仙面上带着淡笑，“不过古语有云，‘父母在，儿不远游’又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这么扣着别人家的闺女叫她失了尽孝的机会，于心不忍啊。”

看样子寻仙是打定了心思要让明蓉走了。

聂元瑶伸着食指小心翼翼的挠着下颚，因为伤口隐隐发痒，她又不能挠伤口，只能挠伤口边的这块地方了。

“既然前辈打定了注意，那晚辈就先上山知会一声明城主。”一直在边上沉默的空花突然说道，“别挠，小心伤口。”他一把抓下聂元瑶的手。

“痒啊！”

空花扭头看一眼聂元瑶，以为她会横插一脚再添一些麻烦，但却看到聂元瑶紧蹙着眉头挠下巴，都挠红了，隐隐看见血丝。

寻仙闻声看过来，深吸一口气，睨着明蓉：“你跟我这些年我虽没有教你任何的医术，但关于药理的皮毛还是说过的，你就是这是用那些治病救人的草药的么？”

明蓉浑身一颤：“蓉儿知错了！”

寻仙摆摆手：“罢了，也不必麻烦你去跟她父亲说了，我还是亲自上山一趟吧。”

“先生！”明蓉做着最后的尝试。

“走吧。”寻仙不接受任何的挽回，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拉起来，指间捻出一根细芒般的银针向着明蓉脖下一刺。明蓉只觉得舌根倏地泛起酥麻，双脚不由自主的随着寻仙的牵扯迈出去。

她怨恨的回望向聂元瑶，那决绝的怨恨叫聂元瑶在这一刻冷的打了寒颤。

聂元瑶眼看着明蓉被寻仙牵走，她望着黑漆漆的洞口，扯一把空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跟出去看看吧。”

“寻仙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医者，救死扶伤者也。不会有你想的事情发生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只有你也有这种预感才会这么想。去看看吧。”

空花抓她的双手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将她鬓角的半干的头发撩到耳后：“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只想确保你不会有事，别人，只要是会影响到你的，哪怕那只是可能，我也不会让它发生！

他目光灼灼而坚定地看着聂元瑶，那份笃定叫聂元瑶无话反驳，她望了一会儿洞口，原想着这天还没亮就上去，途中会不会遇到什么坠石之类的意外，但看空花的样子就把话收了起来，只道：

“伤口好痒，但是我好困。”

“你睡吧，我看着。”他紧了紧握在自己掌中的双手。

聂元瑶点点头，躺了下去。

那边，寻仙牵着明蓉进到了那一片杏林。

平日里阳光都要打个弯儿才能进来的杏林在漆黑的夜里透着粼粼绿光，若是往日，明蓉会说那微火是萤光，而今她看着满目的清冷光彩，嘴角带着凄凄笑意。

服下了寻仙这么多年的药之后，她想她死后飘在这儿的光应该会是最美的吧。

“我原不想要你的性命，可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自作多情。”绿莹莹的光闪过寻仙的稚嫩的脸庞，他的口中亦是发出了年轻的声音，“我一直以为你才是这世上最要的药人，没想到会有那么完美的。”

“不不不，我不是说你不完美，只是还欠缺一些东西。”他按着她的肩，叫她跪倒在他面前，那双细嫩的、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她额前的刘海，“准确的说是多了些东西。她是个奇特的人，明明十八、九年，但是她周身所有几乎都是在这一年才活过来，真是特别。”

他感叹着，手也慢慢地摸上她的天灵盖，柔软的秀发下坚硬的骨骼喀喇一声脆响，那双明亮的眸子倏地蒙上一层暗灰色阴翳，荧绿色的微光忽明忽暗，映照着惨白的杏林透着丝丝凉意。

“好特别。”

他收起手，掌下的人儿软趴趴的倒了下去，他低下眸子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