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凄凉心酸（1/2）

昨天刚买的毛衫为外公穿上，不久天就热了，该到换装的季节了，这件衣服外公还没看看呢，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衣服换好了，苏美仑为外公梳理了一下有些稀疏的银发。有两个护士进来，要推外公去什么地方？苏美仑想问，她看着她们，她们的眼睛里怎么流泪呢？

那张担架床已经缓缓的开始移动，苏美仑像是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紧紧地抓着不放，她咬着下唇，有一丝血丝渗出，她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可是那种悲哀却让人不敢直视。

一只大手用力钳制住她前倾的身体，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颌，逼她松开紧咬的牙齿……

苏教授的葬礼办得很隆重，除了他学院的人、青城医院苏美仑原来的同事还有市里的领导都参加了，老家里的亲戚也远远的赶了来，整个的流程可以说是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虽然家里人丁不旺，没有男丁，却一点也不比别人家办得差。

叶之奂作为干孙子为苏教授也带了重孝，苏美仑没有阻拦，整个的葬礼她表现得很镇定，迎来送往礼数周全，使大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外公葬在叶业成选定的墓地里，临时修的墓穴，紧挨个那个双穴墓。这是苏美仑提出来的，她想外公以后和妈妈挨得近点儿，也好有个照应。叶业成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还说没有向老人当面道歉是一种遗憾，百年之后和苏瑾再孝敬他老人家。

外公下葬的同时，把妈妈也搬了过来，请了锣鼓队，吹吹打打算是为妈妈补办了婚礼，丧事喜办，哀乐更使人凄凉心酸。

仪式繁琐，举行完时已近黄昏，苏美仑客气礼貌地送走大家，一一的道谢。

最后剩下叶之奂，她看了他一眼，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看他，然后微微的对他鞠了一躬，轻声说了句谢谢。

叶之奂对她的行为表现出诧异，他面对她的如此大礼不知所措，可是她的眼神是疏离淡漠的，明显的是送客的意思。

叶之奂眼里满是伤痛和怜悯，他看着苏美仑，她的脸上毫无表情，这几天她似乎连伤心都不会了，只是木然的做着事，现在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自己了，给她空间让她释放出来也许是最好的。

叶之奂慢慢的往山下走，身后只留下苏美仑孤寂单薄的身影。

苏美仑慢慢的顺着外公的墓碑滑下来，墓碑前的纸灰里还有零星的火星，在一堆花团锦簇的花圈和鲜花的簇拥中，苏美仑蜷缩在外公的墓碑前瑟瑟的发抖。

她的头深深地埋低下去，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泪眼婆娑中外公微笑着看着自己。

“美仑，一定要坚强！”

“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她终于嘤咛出声，“你不知道吗？我需要你，在这个人世间只有你不欺骗，不背叛，是我依赖的人！你不知道吗？在这个人世间，只有你关注我的一言一行，只有你留心我的喜怒哀乐，只有你可以给予我温暖，可是现在我怎么办？在这个世间，我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了，没有人会爱我了，没有人了，再也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爱我了，甚至没有人会在意我了，我终将变成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了……”

苏美仑把前额紧紧地贴在墓碑上，花岗岩的凉意一丝丝的浸透皮肤，把她一天的伪装撕扯下来，她像是失去筋骨的一样，所有的意志都涣散了，眼睛一直盯着外公的遗像。

那时的外公那么的年轻，那张照片是他几年前吧！她记不得是哪一年的了。最亲的人，在日常的琐屑中，往往是用来忽略的。

她的泪不由得又一阵的的潮涌，外公生活的细节自己是很清楚的，可是有时却并不在意，而自己的一切，外公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时时注意的，比如爱用的薄荷牙膏，比如爱吃的香水甜橙，比如夜间浅眠的习惯，所有的一切外公都是关注到的。

可是自己呢，明明知道外公有心脏病，明明自己还是医生，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还是在自己的任性面前发生了，这一切的罪孽全是自己造成的。苏美仑的手指使劲的抠着墓碑的底座，指甲在石头上发出吱吱的惨叫声，她的手指弯曲着，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

她的前额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墓碑，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罪不可赦，她要跟了去给外公道歉，她不要独自留在这里忍受这份孤独悲冷。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天已经黑了，凉凉的夜风中松柏影影绰绰的矗立着，整个墓地一片寂静，连一丝虫鸣也没有，更显得阴森可怕。

是一弯上弦月，有一些乌云掩住了，只有一弯模糊的影子，隐隐看出模糊的印迹，像是用暗黄的纸剪了粘贴上去的。在灰蒙蒙的夜色里，一个颀长的的身影立在苏美仑的不远处。

所有的颜色都是死寂的，只有那个一红一暗的光点昭示着还有人的迹象，叶之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吸烟的，三年前吧！那种辛辣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虽然没有麻痹了心里的痛觉神经，至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多少个孤独寂寞悲伤的时刻，他都是在这个味道中度过的，他多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