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雪（1/2）

已是十二月份，天儿愈发冷了，凛冽的空气吸入鼻中，冻的人瑟瑟发抖。离事情过了已有一月有余，张正因为弹劾县令有功，升任为具丞。林靖安在之后得知张家遇袭的事，很是内疚不安，不停的自责，张婧诗费了好一番功夫安慰，林靖安才不再提起此事。

张婧诗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倚靠在床边向外张望时，惊喜发现窗外一片银白。披了件单衣起身，缓步到床边，眉眼温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下雪了啊……”

“小姐！这天儿这么冷，你怎地穿如此单薄，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翠云推门进来，见了只着单衣的伫立的张婧诗，拿了件斗篷替她披上，略带责备道。

张婧诗裹紧斗篷，静静凝视园中傲然独放的腊梅，白雪覆盖之下，枝桠间点点黄色淡雅，带着些暖意，似能融化初雪。目光清越，淡淡笑道:“你看……这腊梅又开了，忆起去年此日，也是你我二人观梅浅笑，这日子如白驹过隙，岁岁年年，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翠云看着裹着青色斗篷的张婧诗，衬着窗外白雪，独一身青衣潇洒，叹息道:“这一年来，小姐成熟了不少。”

张婧诗敛下眉眼，淡淡道:“是啊，就算是同种境地，却再没去年今日的心境了。张家也不再是往日的张家，爹升任县丞，来家中探访的人也多了些，都是各怀心思。”

翠云叹气道:“小姐，你又何必忧心这些，自寻烦恼。老爷又不是那些迂腐蠢笨之人，启会应付官场上的人事。”

张婧诗勾起一抹笑，关了木窗，轻声道:“罢了，你说的不错，我只是一介女子，忧心那些也没用。只要张家平安无事就好。”

翠云这才展开笑颜，轻声道:“小姐，这房中冷，你还是先梳洗一番，加些衣物，我去厨房给你端碗热粥暖暖胃。”

张婧诗颔首，简单梳洗了一番，披了件裘衣，倚靠在红木围椅上，静静看房中铜镜中倒影，眉目淡然。

须臾，翠云端来热粥，轻轻放在圆桌上，瞥了眼静静坐的张婧诗。少女眉眼精致，静坐时恍若画中人，只是身量太过消瘦，裘衣在瘦弱的少女身上显得更加宽大。不由皱眉嗔怪道:“小姐，你这些时日怎么愈发的消瘦了。”

张婧诗端起热粥，碗中散发的热气氤氲，暖暖的温度通过细腻的白瓷传入手心，张婧诗执起白勺，轻舀一勺放入口中，淡淡的莲子香在嘴中散开，满意的叹息一声。

翠云见张婧诗极为喜欢，眼中也盈满笑意，又捧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拿了火箸轻轻拨灰，瞥了眼床边架上黑色锦绣斗篷，轻声道:“这斗篷是靖安少爷赠与小姐的么？”

张婧诗放下手中的莲子粥，顺着翠云视线望去，有些诧异道:“这是遇袭那日祁钺借我的，我竟忘了此事……没有将斗篷归还给祁钺。”

翠云将手炉递上，坐到张婧诗身侧，打趣道:“小姐，你怎知祁钺少爷不是故意赠你的？”

张婧诗耳垂微微发红，抿嘴道:“不管如何，自然要还给他。”

翠云嘴边笑意更甚，说道:“那小姐打算如何还给祁少爷，这外面天寒地冻，也找不到个理由，难道还去敲门不成。”

张婧诗有些羞恼，将手炉塞到翠云怀中，走到床边，拿下黑色斗篷，细细折好后放在枕边，说道:“待这雪停了，我自然会还给他。”

翠云捧着手炉笑的开怀，心中也是欣慰，小姐总算是换了表情，不再愁眉苦脸，郁郁不乐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婧诗与翠云马上停止嬉闹，张婧诗端坐桌边，轻声道:“是谁？”

“婧儿，是我。”

少年温润的嗓音干净清澈，如清泉流入心底。

张婧诗忙起身，打开了门，侧身让林靖安进门，笑道:“靖安哥哥，你怎么来了？”

林靖安轻揉张婧诗发顶，温柔笑道:“怎的，还不许我来看你了？”

张婧诗请林靖安坐下，又递上一杯热茶，有些羞窘，摇头道:“婧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靖安哥哥突然来了，有些惊讶而已。”

林靖安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觉得身子暖和许多，从袖中掏出两个精致的盒子，指着其中的铜盒轻声道:“这天愈发的冷了，婧儿的身子又不是很好，容易凉胃，这个香砂丸是我新配的药，冬日养胃很有效果。”又打开另一个银盒，幽幽的腊梅香气散开，充盈整个室内。张婧诗与翠云睁大了双眼，很是惊奇。

林靖安微笑，将两个精致小盒塞进张婧诗手中，轻声道:“银盒里装的是我特意调配的体香丸，女子服后遍体生香，肌肤紧致。又想起婧儿不喜太浓烈的香味，便选了这腊梅做引，虽不如宫中的冷香丸，但婧儿天生丽质，即使用了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张婧诗将盒子收进袖中，对林靖安感激一笑道:“靖安哥哥真是为我费心了，婧儿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林靖安静静凝视眼前浅笑盈盈的少女，温柔道:“婧儿本就是我的恩人，做这些事又是我心甘情愿，哪里去谈报答，只要婧儿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