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疏离（1/2）

纯太后的手微顿，复又拂上萧雍的鬓角，淡淡道，“庸儿，你要记住你是帝王，注定不能如常人一般任性，你有你的责任，家国百姓，天下人的性命，也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许并不公平，但你别忘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萧雍攥住女子的手，轻轻放在脸上摩挲，勾起讽刺的笑意，“所以，你就要不断的将我推给其他人，阿纯，你别忘了，指给我这条路的的人，恰恰就是你啊……”

纯太后任由男人攥紧手，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阴翳，“是啊，指给你这条路的人是我，所以，我会陪你继续待在这地狱，直到死后化为灰烬。”

萧雍勾唇一笑，满意的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稳，陷入睡梦中。纯太后缓缓抽回手，替萧雍盖上锦被，又点燃了香薰，将烛火熄灭后缓缓离开。

夜，愈发的暗了，雨不知何时停了，乌云渐而散开，露出明亮的月，清晖撒在碧色琉璃瓦上，泛起淡淡冷光。

凤芜轻轻梳理着发，昏黄的烛火轻轻晃动着，镜子中的人容貌愈发的模糊，苏霖静静躺在床上，仰头看顶上的罗帐，“今儿是初夏，雨终于停了。”

“那又如何，日子不还是照过，好的坏的，一并都咽进肚里。”

苏霖轻笑，“也对，着实是百无聊赖。”

凤芜放下手中的梳子，淡淡道:“今儿珠玑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初雪的事情，我虽是待人宽容，实则也只是对无关紧要的人不以为意罢了，有些人和事我只是懒得去计较。”

“我知道。”苏霖歪着头，随意的瞥了凤芜一眼，“但你可知初雪今日冲撞你我的事情被温才人知道了，一番毒打下来只剩了半口气，被人灌了药，已经成了哑巴。”

柳眉紧皱，凤芜有些讶异，“这温仪未免也太放肆了些，初雪虽不对，滥用私刑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还毒哑，真是心狠手辣。”

苏霖轻笑，“她倒也是有点小聪明，以冲撞你我二人的罪名惩处奴才，就算是被你我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可怜了初雪，被人当成卸私愤的工具，有苦无处诉。”

镜子中倒印出少年淡漠的脸，凤芜眼帘微动，神色淡淡，“苏霖，初雪与我虽只是主仆，且做了那样的事情，但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何时也如此的……”

“如此的什么？冷漠吗，还是幸灾乐祸？”苏霖起身，走到凤芜的身边，手搭在凤芜的肩上，淡淡道:“你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不也是一脸淡漠。”

“凤芜，你要知道，你只是普通人，被人背叛陷害，也会憎恶厌恨，承认吧，你现在也只是觉得初雪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不是吗？”

凤芜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手心攥紧，“苏霖，别逼我……”

苏霖轻笑，拔下凤芜发上的玉簪，细细把玩着，“我哪里会逼你，若是当初给你下毒的人是初雪你又会如何呢？”

凤芜猛的攥紧裙角，嘴角泛白，摇头道:“不可能的！”

苏霖轻轻将玉簪放在梳妆台上，冷眼望着镜子中的人，淡漠道:“你到底是不相信初雪会做出如此的事情，还是不相信她后背的人呢？”

眼睛猛的睁大，泪滑落下来，砸到玉簪上，凤芜捂住脸，靠在苏霖身上哭泣，瘦弱的身子颤抖着，悲哀，伤痛呼啸而出，让苏霖也不由得叹息一声，“其实你早就清楚真相，却为了他而瞒住我，甚至饮下毒药。你何苦呢……”

衣服被泪水打湿，苏霖的思绪愈发的混沌了起来，看着痛苦纠结的凤芜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拍打着她的肩膀，半晌，凤芜止住哭泣，红着眼睛拉住苏霖的衣袖，“苏霖，我求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伤害他.........”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苏霖挣脱了凤芜的手，“就算他三番两次的想要我的命，你也要我原谅他是吗。”静静的盯着凤芜的眼睛，苏霖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平日的无私也不过是因为没遇到让你自私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霖……”凤芜望着苏霖，眼中不断闪烁着，最后却只吐出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苏霖大笑，笑意从嘴角漾到眼中，凤芜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苏霖，不知所措。

轻轻抚摸凤芜的发，少年秀美的容貌在烛火下愈发的雌雄莫变，“开个玩笑而已，看你急得。”

“……”凤芜不解的看着苏霖。

“我看初雪也挺可怜的，你不若把她从温才人那接回来，等伤养好了再放她出宫。好歹也是主仆一场，好聚好散。”顺了顺凤芜的发，苏霖淡淡道。

扬起头，望着苏霖半晌，猜不出少年的心思，凤芜低头，半晌轻声道:“也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听你的话，明日就把初雪接回来。”

苏霖淡淡点头，吹熄了蜡烛，“睡吧，不早了。”

窗外的钟声响了三次，原来已经是寅时了，云渐而遮住月亮，凤芜静静的闭上眼睛，进入睡梦中。

次日一早，凤芜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珠玑送去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