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是地下室（1/2）

组织就像一个神秘的洞穴，无处不在的移动的，将它所能触及到的一切生命统统吸入，连一点渣的不吐出来。

所有的创痛都将在刹那见褪去，在白光中夏梦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无法逆转的全身疼痛，却将她带到一个黑暗却甜蜜的地方，使她在全然的包裹中，依然彻底体会到夏月，与夏月在一起。

这个时候，夏梦是受到夏月的保护的，夏月无所不在，充斥着夏梦所有的一切。

“我亲爱的妹妹，你用这样的方式依旧支撑着我，你原谅了我的固执，也不再屈从于他人的淫威。”夏梦已经疼得连晕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论夏梦过了怎样的一生，无论夏梦犯下什么样的罪行，夏梦从来没有后悔过，夏梦的人生经历中一直都只有滚滚向前，这一秒若没有行动，走出那一步，下一秒就沉沦到不知何处，只能任由摆布。

在这种情况下，夏梦只能想夏月，却无法接近到夏月。

等夏梦真正能接触到夏月的时候，夏梦最后悔的，是夏梦轻轻推开夏月的那一刻，夏梦以为那就是所谓的独立，给了她们彼此的空间。

其实不然，夏梦只是给了他人再次以可趁之机，夏梦让夏月的身心继续在黑暗中沉没，而夏梦却对此一无所知。

夏月用她的方式保护了夏梦。“我的妹妹，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甚至比另外一个夏梦还要熟悉夏梦。”夏梦自始至终不明白的是，夏月哪怕到了最后一刻，都是由于想到了夏梦，才走到自杀绝路；

而夏梦最可笑的是，现在只成为了一层高高挂起的皮肉，所谓坚强的生命意识，却任由他人继续宰割着。

夏梦可以听得见周围人的感叹，感叹她那惊人的生命力，在他们不计其数的试验品当中，组织家庭中不知多少子女在经过小心翼翼的系统化虐待、经过千挑万选被供奉到这台手术台上，最终都在颅骨和脊椎抽离的那一刹那就断气了，命丧黄泉。

夏梦在内心中喃喃自语道：“我亲爱的妹妹，我的自尊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你的自杀是对我的抛弃，那是你挽留你最后一点自尊和爱意的唯一方式，即使那确实不是一条出路。”

夏梦在这样持续不断的密集性伤害中，无法再徘徊在生死边缘，只能被卡死在生死关头，她却由此尊重了夏月，也更加爱上了她的妹妹。

可是夏梦的弱懦却不足以使她跟随夏月的脚步，她一直很害怕会有体会不到夏月的那一刻，只要夏月一声令下，表示出了决绝的态度，她就不敢也不能够再体会到夏月。

最重要的是，即使在她手头上又多了岳明峡这一条人命，她却从夏雨烟口中，夏梦终于知道了，夏月的自杀并不是对夏梦的背弃、也不是放弃了她们之间共同的承诺，而是对夏梦自始至终最后的爱与维护。

可是夏梦却从头至尾从来没有为夏月真正做到什么，她想着夏月留下的日记，写给她的信，她都没有真正看完过，她不知道夏月想要表达什么，夏梦也生怕她一个人理解夏月表达的那些什么，她就再也无法冲出去，冲向这个世间，为她们打拼一个前途。

夏梦就是这样，在她的自私和狭隘之间，固执地相信她是在帮助她们，可是无论她将空间扩大到什么样的地步，也都是在迷宫中的白老鼠，任组织和家庭拨弄。

夏梦身上积攒出来的所谓能力，也只是为他人对夏梦进行更为细致的切割做了准备。

即使脚步不能够停止，夏梦依旧明白，她的人生中犯下过许多过错，正是这些过错奠定了她前进的脚步。

“而我亲爱的妹妹，你却从来没有责备我。”夏月一直在包容夏梦，慰问夏梦，哪怕夏月从一开始就明白，那一系列谋杀案就是在夏梦手中做出来的，因为在尸体上做成的形状，就代表着夏梦无言、也无法言明的痛苦。

“你看懂了，我亲爱的妹妹，这才是我最深切的悲哀，我们即使了解到彼此的痛苦，却依旧无法对此做出些什么，只能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当中，持续不断的维持下去。”

夏月和夏梦的生命在进行可怕的消耗，只要从脱胎而出，那一刻就是如此，甚至连在胎中，也只是为消耗做着准备；

同时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对此袖手旁观，甚至趁着夏月和夏梦两人的软弱变本加厉，雪上加霜，这使夏梦憎恨这世界上的一切。

可是夏月却不同，夏梦心想：“我亲爱的妹妹，你是那么的宽容，你眼中只有我，我却不敢让我的眼中只看到你。”那样的话，夏梦会在无法保护到夏月的悲痛中身化为石。

手术还在繁忙地进行着，即使有条不紊，然而每一位手术者心中，都开始渐渐心生散乱，一方面是因为手术时间是在过长；

另一方面是，这是组织几百年以来，第一次出现手术做到如此地步，被试炼者生命体依旧存活的情况，每一刀下去都不知道手术状况会进行到何方，而每一刀下去，只要被试炼者还活着，就向获得另一个世界的信息，又向前了一步。

护士擦着医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