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无法掌握的命运（1/1）

“他们明知你是公主，还这样对你？”

“他们分明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尊贵，才故意给我苦头吃。从她们的对话中我也知道，她们不过是想知道高傲的公主能忍受怎样的屈辱而已。”梅妩说着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有一天，那老妇人下了车。我就被扔上了另一辆马车。从此开始了我的噩梦。”

看着她这样子，思齐心里头揪着难受。“你是公主，就算是沦落为奴，你也要拿出公主的气度。谁敢欺你？我景凤会踏平他霁云的。”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应该怎样做一个公主。只要一个凌厉的眼神，他们就会害怕，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那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在那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任由她们欺凌。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的公主。”梅妩说到这里，整个身子不停地打颤，“我……我还以为这一生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她们高兴的时候就会来说说笑笑，不高兴地时候就拿我出气。我哪里有一国公主的尊严？”

“她们竟然是这么对你的？”

“她们做的好事，可多了。轻则拿馊了的食物给我吃，重则拿针在我的身上刺。直到我在霁云的消息传开之后。直到景凤的使者要来接我回去。她们才怕了。可是瞒着她们的主子，她们对我并没有好上多少。她们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我。任何不会再我身上留下明显伤口的事，她们都做过。”

“你就不会跟他们主子说吗？你是我，一国之尊，由得她们这么欺凌？”

“她们哪里是当我一国之尊。她们一直都说我这一辈子也别想从这里出去了。她们的主子，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一面。我只是知道这里是霁云。”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思齐蹲着久了，一下子跪坐在地。“无论如何，你既然知道我也来了。明日里，就说要将我们。我带你回家。”

“不可能的。”梅妩轻轻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你我别后，你经历了什么。可是就算真的是贵为公主的你，要是换了你被掳掠到此地，我相信你经受过我这些屈辱，你会明白一件事。有的时候，身份地位，根本就不是可以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身份越尊贵，也不过是一枚更值钱的棋子而已。我在这里，就是你在这里，你是景凤的公主。可是出卖你的人，恰恰就是景凤的臣子。你本来可以踩在脚下的臣子。可是现在的景凤，已经不是你李家说了算的。”

“梅妩！”思齐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抬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公主知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我却成了你的替身。替你受苦替你手凌辱——”她嘶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她侧头看着思齐，声音沙哑，“我尊贵的公主殿下，我能为你吃苦，我是真的没有怨恨的。”

“若是无怨，愿意跟我回去吗？”

“无所谓愿不愿意。我回不回去，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公主殿下，你知不知道，以前是我太天真，以为尊贵如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没有人能够拿你怎么样。直到了这里，我才明白，你比我可怜。你的身份，让卑微的奴婢们嫉妒。你的身份，让位高权重者以为自己有利可图。你自己根本掌握不了你的命运。”

“命运？”思齐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我的命。想要离开这斗争的漩涡。你知道我不可能的。”

“所以公主殿下，让我代替你一生都在这里。然后你就可以拥有你要的自由。”

“在我决定嫁给他之后，就没有所谓的自由了。梅妩，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来……”思齐朝着她伸出了手，“跟我走。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你为我受的苦，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你永远也补偿不了我。”她转过头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带走了我，带我回了景凤，那么我是谁？是梅妩，你的贴身侍女还是李思齐？”

梅妩嘶喊着抓住了她的手。“公主殿下，我的公主殿下，你告诉我，我是谁？”

“梅妩，你清醒一点。”她这么响的声音。她害怕惊动外头的人。思齐转过身，警觉地看着四周，“梅妩，我想我要赶紧离开了。你记得一定要见将军一面。然后把这个给他。”

思齐从腰间抽出了一个玉佩。“这是我贴身的玉佩，从不示人。这是我皇族身份的象征。你拿着它，不用回答任何问题就是了。明白没有？”

梅妩愣愣看着她手上的玉佩。“公主殿下，你……”

“拿着！”思齐将玉佩塞到了她手上，站起身欲走。梅妩喊住了她，“殿下，恕我多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霁云的？你说我们，你是和刘将军一起来的吗？”

“为了打探你的所在，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在救你出去之后，我会告诉他的。”想至此，思齐的脸色有些难看，很是担忧。

梅妩拨弄着自己凌乱的长发，低头看着手上的玉佩。“原来公主殿下这些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