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进山（2/2）

糊糊嘟囔着，拿起小纸条。待她看清桌上的字迹，脸色便一阵青一阵白。

纸条上写着：芷兰，我进山里几日，若你需要进城，就带上至诚和我给你安排的人——夫，弈鸣。

他们家院后的璞山是一片茫茫林海，一望无际。听邻村的老人说，璞山山深，还邪性，凡进山的人，就没有好好出来的。所以近十来年，已没人进过璞山。

宗家被赶到璞山脚下扎根，可见其背后之人的用心险恶。背对危险重重的璞山，面朝不生庄稼的裂缝地。

山里那么危险，他还进去干嘛？当他自己武功高强，了不起吗？还有，什么给她安排了人啊？不用花银子的吗？

宋芷兰心里又急又气，还莫名。她匆匆把自己梳洗妥当，出门找人。

见着老祖宗，她才知道，宗弈鸣已告知家人他出门的事。奇怪的是，大家好像并没心忧宗弈鸣的安全问题。

一家老小不提山里的险恶，她也不敢主动提及。若弄得一家人心惶惶，就是她的罪过了。她只能暗自心焦气怒，祈祷男人早日平安归来。

早饭过后，宋芷兰坐在水井边洗衣服。

“大少奶奶，我回来了。”至诚在她背后喊她。

“嗯，雨下了一夜，地里庄稼没事儿吧？”宗芷兰头也没回，把手里衣服当作某人，使劲儿搓揉。

至诚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大少奶奶，今早我没下地，我去接人了。”

“接人？”宋芷兰回过头，就看见至诚背后，跟着一个身穿碧色短打的、浓眉大眼的姑娘。

姑娘走到宋芷兰跟前，直直给她跪下。

“这是作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宋芷兰被唬了一跳，赶紧去扶姑娘起身。一个既有现代思想又有古代思想的人，遇事第一反应还是现代人的观念。

无故被人下跪，她可承受不起。

“大少奶奶，这是您应该受的。”至诚劝道。相处这些日子，他早已清楚大少奶奶是个和善宽厚的人儿。

不说别的，他和林嬷嬷每天吃着大少奶奶做的饭菜，还被请上桌一起吃，这在别人家就是没有的。

固然有环境条件的原因。但他和林嬷嬷的感受是，大少奶奶的确把他俩也当家人在对待，完全没架子。

不过，他也从没忘记自己作为下人的本分。某些事情的尺度上，他还是坚持礼节规矩的。

宋芷兰刚进门时，至诚还因她的容貌和出身替他家大少爷委屈过。如今想来，至诚只剩惭愧。若是当初换一个空有其貌的大家娇小姐嫁进宗家，被抄家后驱逐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日子可还怎么过。

碧衣姑娘亦坚持规规矩矩的给宋芷兰磕完头，才道，“见过大少奶奶，奴婢惜春，年十五，原是将军安排在边城的暗桩。

奴婢上个月收到将军寄来的密信，信上让奴婢撤回来，往后就伺候在大少奶奶左右。”

暗桩？目测这男人能力的限度正在超出她的预期和想象。宋芷兰心下叹气，温声道，“那你就留下来吧。在家里就跟至诚一样，随便点，不用自称奴婢，更不要动不动下跪磕头。”

男人把人都从老远的地方叫回来了，她也没得推出去的道理。最重要的是，她身边确实缺可用之人。

“奴婢多谢大少奶奶成全，”惜春又给宋芷兰磕一头。她起身后就从宋芷兰面前把洗衣盆诺到自个儿面前，卖力搓起来。

宋芷兰嘴角抽、搐，看向至诚。

“大少奶奶，惜春自来就是一板一眼儿的人，您多担待。不过她绅、体好，能干活，还武功高强。”

讲到此处，至诚竟笑起来，“大少爷说，用惜春最大的好处是，管饭饱就成，不用给月钱。”他知道，有好几次，大少爷都想给大少奶奶请几个佣人。大少奶奶为节约花销，没同意。

这个男人真是的，显得她多小气似的，一切仅是目前的困境好吗。

宋芷兰耳根有点烫，不好意思地瞄惜春一眼。惜春只顾埋头洗衣服，一点没受至诚的话的影响，宋芷兰瞬间好感她。

“至诚，大少爷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至诚想了想，老实作答，“回大少奶奶的话，大少爷此次没告诉我。不过往时大少爷出门办事儿，长时半年或几个月，短时十天半个月都是有的。去向也不定，家里人也不会过问。”

本来宗弈鸣出门都是要带至诚的，只是他如今一家老小不比以往有护院保护，他就把至诚留在了家里。

“去向不定？他没跟你说他进山去了啊。”宋芷兰气馁心下更加担忧。那至诚也不可能知道男人的归期了。

“什么，进山？”至诚急道，“山里危险重重啊！”他原以为大少爷是出门做什么秘事呢。不能陪大少爷涉嫌，这让他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