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7章 势破竹 迫绛都（1/2）

弃旧迎新，本也人之常情，但放到某些层面，却又有了不同的含义。

原来那船上，除了秦穆公赠送的一些东西外，还有不少大包小包的物什，正是重耳流亡多年来用过的东西，有破箱子，旧衣裳，破旧的被子等等，当然，还包括介之推割肉熬汤的那个瓦罐和赵衰装稀饭的那个容器。

重耳流浪团的后勤主管壶叔是个老成的人，十九年来，专门负责重耳一行的衣食住行，周游列国，担饥挨饿，那是吃过了不少苦处，今天渡河归国，壶叔看到这些跟随他多的东东，十分不舍，便一样样收拾整齐，打包搬上了船，也算是十几年辛苦的纪念。

重耳见了，大为不满，道：“诸位，本公子今天回去，就要成为一国之君了，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还要这些破旧之物干蛋吧，通通的扔啦！”

壶叔老脸尴尬，不舍道：“公子，过河再扔吧！”

重耳倒没有给他计较，眼望东岸，神思遄飞。

狐偃坐在船尾，看到这种状况，暗自叹息道：“这公子爷还没有上台哩，就忘记了贫贱时受过的苦难了，他日登基之后，肯定也会喜新厌旧，把我们这些同过患难的人，当作是没用的东西了吧，罢了，不如趁今天还没上位，跟他告别，今后或者还能想起咱们。”

等船一靠岸，狐偃就捧着秦穆公送的白璧跪到重耳面前。

另一边，壶叔把那大包小包旧家伙搬出来扔掉。

“二舅，你你你你这是唱哪出？”重耳惊诧莫名。

狐偃道：“公子啊，现在你已渡过黄河，脚下便是晋国的土地啦，在晋国国内，有栾枝他们接应你，你这过去，还有秦国的部队护送你，现在，根本不愁晋国不入你的手中啦，我这个老而没用的家伙，再跟着你，也没有啥作用啦，我打算留在秦国，了此残生。这里有秦伯赏的一又白璧，我把它送给公子你，以表心意，哦，对了，它们可是全新的哟！”

重耳彻底懵逼：“二舅，孤正要和你们一起共享荣华富贵，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狐偃道：“我有自知之明，我对公子犯下了三大罪状，所以不敢再跟随你呀！”

重耳：“哪里有什么三大罪状，我，我怎么不知道？”

狐偃很勉强的笑笑：“我听说，一个能干的下属能让他的领导得到尊重，也能让他的上司处于安定之中，可是我呢，很不中用啊。曾经让公子在五鹿那个地方挨饿，饿得差点缓不过气来，这是一大罪状啊。以过曹国和卫国的时候，也让公子遭到两国国君的百般羞辱，这就是第二大罪状；更严重的，是公子在齐国生活得好好的，可是我出主意，把公子你给灌醉了，然后弄出了临淄，使公子您非常愤怒，让公子再度处于颠沛流离之中，这就是第三大罪状啊。以前公子还在流亡之中，我不敢离开，现在已进入晋国了，大局也能确定下来了。我奔走了这十多年，受过无数的惊吓，心力交瘁，就像那油灯，快要燃完了一样，哦，就像这些破席子旧被子，没有啥用处啦！有我不多，无我也不少，所以我请求离开吧！”

重耳恍然，原来这老头儿多心啦，想起过去种种，也禁不住感动落泪。

扶起狐偃，重耳道：“二舅，你对我的责怪，是很恰当的，是孤不对，孤不该忘记过去，壶叔啊，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咱们要带回去，存到博物馆里，让子孙后代永远都不要忘了咱们十九年流亡的日子啊！”

“是，公子。”壶叔欢天喜地，再把那些东西收好，放到狐毛派来的车上。

重耳面向黄河，郑重起誓道：“孤回到晋国，如果忘记了舅舅的功劳，不跟舅舅们共同管理国政的话，子孙后代都不会繁盛。请河神为我见证吧。”

取过白璧，投到黄河之中。

介之推在旁边，听到重耳居然在跟狐偃赌咒发誓，哂笑道：“公子能够回到晋国得到领导权，这根本就是上天的旨意，子犯要把苍天的安排当作自己的功劳么？像这等贪图富贵的人，我介某把跟他们一朝为官当作羞耻！罢了，他们去享受富贵吧，我找个机会，去隐居好啦。”

重耳一行过了黄河，在前锋丕豹的攻击下，于路几乎没有阻碍，很快到了令狐（地名，在今山西临猗县西），令狐守将邓惛，也是吕省卻芮一党，得到消息，低头思得一计，传令部队如此如此。

丕豹前锋到时，见城门大开，城上并无异状，还以为跟前面遇到的城池一样，听到重耳之名而主动迎降。

于是带领部队，直接进城。

哪晓得刚到城下，城上一通鼓响，伏兵尽起，箭如雨下，将走到前面的秦兵射得死伤不少，就连丕豹，臂上也挨了一箭。

丕豹慌忙退后，见城上旌旗已竖起，一将执戟立于城楼上，正得意地欣赏他们的狼狈样哩！

丕豹大怒，当下传令攻城。可邓惛早有准备，箭矢如雨，滚木擂石火油等没头没脑地盖过来，连续打退了丕豹三次进攻。

令狐城下，躺满了秦兵的尸体。

空城计哟，原来并不是诸葛大仙的首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