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恶鬼留名（1/2）

我叫吴小白，小白是乳名，至于吴则是谐音“无”。意为无小白。

这个名字是有说法的。在我那个年代名字朴实意味着好养，而将姓也囊括进去说明我命运坎坷，更应提防。

接生我的稳婆在我一出生时，便吓的把我丢在地上。因为我的背上有个模样怪异的胎记，它似梅非梅，像极了爪子又过于凶恶。

那时有个算命先生刘先生在我家门前，给我看相之后说了一番话：“鬼手临背，阴气恒生。”

按照刘老爷的话说，这是在投胎转世时有恶鬼阻挠，但是因为什么缘故，还是让我顺利轮回，这胎记生不灭，死不去，是恶鬼的专属产物。

“它不会放弃从爪间溜走的猎物的。”刘先生沉默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它自然是指地狱中的恶鬼，而猎物自然是指我。

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淡了孩子出生的喜悦，我父亲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求刘大师想想办法。

刘大师是村里有名的大师傅，据说他年轻时行走江湖闯出了很大名头，年岁偏大才在村中安了家。从此村中事务总要去询问刘大师的意见，白事冲喜，镇宅去邪，刘大师出场的法事总能让人莫名的心安。

在母亲的坚持下，我认了刘爷爷做干祖，他一生未娶，禁不住母亲哀求，答应了这件事。

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就住在刘爷爷家里，他为我做了很多奇怪的事。

比如每天一次的柳汁浸身，三天一次的香炉灰覆盖胎记。据说这些都是为了遮盖我身上的鬼气，以免恶鬼寻到。

我长到十岁，刘爷爷七十岁。

我不知道刘爷爷还能护佑我多久，只是担心他日益佝偻的身躯，愈加蹒跚的步伐。

那年中元，我在外面玩，被母亲带到刘爷爷的床前，我才知道，他生了一场大病，他全身红肿，嘴巴干涸，稀疏的白发落在枕边。

我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我不明白什么是生死，但我知道我恐怕将要见证了。

“小白啊，我以后怕是护不住你周全了。”他的声音嘶哑，不负往日的飘逸：“我托了一个人......”

他的喉结上下蠕动，阻碍了他继续说话。

母亲擦擦眼泪让我跪在床前。

他笑了一声，只是声音嘶哑，倒像是在哭泣。

“今天还和往年一样，要去敲更巡街。”

我摇摇他的手臂，示意我们一块去。

这些年来，自我会走路开始，每年中元都会跟随刘爷爷敲更巡街，从三更巡到四更。据他所说，我本阴命，中元节乃是众鬼饱食人间香火之时，此时巡街，可震慑四方野鬼，与阴命中求得阳生。

我自是珍惜生命的，我喜欢和那些孩童们玩耍，喜欢和那自然亲近。

刘爷爷摇了摇头：“快三更了，今年你就自己去吧。”

我并不害怕巡街，因为这些年来，有刘爷爷在身旁并未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更惧的是那黑暗，我怕我走出门去，黑暗就会吞噬掉刘爷爷。

“自己去吧，要想过得阳生，胆子需要大些。”见我踌躇不前，刘爷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我见避无可避，去墙角拿起了小梆子和小竹锤。

在快要出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刘爷爷。

“去吧，爷爷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今晚上带只柳条过去，见到奇怪的物事，狠狠抽打就好。”刘爷爷的声音愈发低沉了。

我点头，柳枝驱邪，这点我还是懂得的。

我从院子中折一柳条别在腰上，便开始在巷子中穿行起来。

正值中元，每家门口都摆着一些铜盆烧些纸钱。我心中记挂着爷爷，脚步不自觉变得利落起来。

可走着走着，夜晚的小镇变得有些可怕起来，那些建筑的轮廓在我的小脑袋中变成了多种多样的奇怪模样。

我想到我们这个镇子的由来，据说这片土地本来是众多法师封压邪恶的重要地方，你看那镇子的四周，那残破的兽身叙说着它底下的故事。

我打了个冷颤，正值巷口，我想都没想钻了进去。

巷中有一条白狗趴在里面，它本是无精打采，看到我的一瞬间耳朵支棱起来，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打更的，打更的。”它口吐人言，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从没见过说话的土狗，转过头向巷外跑去。

“跑吧跑吧，五更天你还会回来的，那时我一定要吃了你。”那白狗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

出了巷子我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会说话又怎样，也是只傻狗，我五更可就回去了。”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我的心里是有点自豪的。

我又绕着小镇转了几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打算收拾收拾回家。巡街的时间是三更到四更。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更何况我有点困了。

迷糊中前方有一只鸟在带着路，我跟随它的方向，走了一会，发现并不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