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祸福相依（1/2）

伴着慢慢停止旋转的直升机旋翼，三名戴着白色头盔的宪兵弯腰走下直升机，看着这些终于露面的军事警察，一句话从凌云的口中蹦出：“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与前来接替任务的第七分队交接完毕，在宪兵的看护下，第一分队全体成员登上直升机离开核武基地。登机前，凌云感觉到那几个俘虏似乎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

以接近最大平飞速度快速飞行的直升机安全而又顺利地降落在停机坪上，透出机身上的大洞，凌云可以看到正在下面等待的法官和宪兵。走出机舱后，凌云并没有受到不友好的对待，桓自忠法官友好地表示，有一些情况需要向凌云和第一分队的成员了解。在军事法庭没有宣判前，凌云和整个第一分队不得离开军事法庭所在的区域，并且每个人都必须单独待在军事法庭的招待所里，禁止一切对外联系。

凌云首先被询问，面对枪杀俘虏的疑问，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俘虏是自己枪杀的。凌云特别强调枪杀时只有他一个人，并无其他人到场。其他队员也陆续被询问，内容包括枪杀发生时自己所在的位置，执行的命令以及对凌云的评价。就连谢韫和谢笠凌宇这两位上将也被要求协助调查，提供关于凌云的一些情况。

招待所的房间很舒适，比凌云在新城曾经待过的驿馆舒适了不知多少倍。在这个形同牢笼的房间里，无所事事的凌云开始回想他的经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执行的任务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光彩，特别是利用平民获取末日审判的线索时。他所用的武器，所穿的战斗服，吃的口粮，甚至是整座一二五基地群，都是用纳税人的钱采购的。他应该保护这些曾经的纳税人，而不是眼看着他们跳入火坑却无所作为。

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宁，真的可以坐视一小部分人被残害而不管不顾吗？凌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想到，所谓的大多数，是由一个个一小部分组成的，而在那大多数中，还有像奴隶贩子这种死有余辜的恶棍。

简短的法庭答辩后，军事法庭进入宣判阶段。主审法官桓自忠环视了一眼法庭，宣布了一项出人意料的判决。根据军事法庭的调查结果，在凌云队长审讯期间，三名嫌犯企图使用会引起强烈生理反应的词语伤害凌云，进而挟持凌云达到逃脱的目的。凌云出于自我防卫的目的，在生理不适难以采用非致命措施的情况下，开枪击毙了这三名试图顽抗的嫌犯。据此，法庭宣布凌云擅自枪杀已投降刑事嫌犯的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凌云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坏的判决结果的准备，却从没想过这样一起严重的诉讼，竟然以这种儿戏般的方式结束。一时间，他愣在被告席内，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就在凌云发愣的时候，桓自忠法官以正常的步行速度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少校，看来你不相信这个调查结论，老实说，连我自己也不信，虽然这个结论是我亲自做出的。”

看到凌云脸上浮现出惊讶中混合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桓自忠轻轻一笑，解释道：“我首先是个人类，然后才是法官。你知道，如果我宣判你有罪，就会创造一个司法史上的历史，我的名字也会因为坚决维护法律的尊严而被人记住。但是，”他用了一个转折词：“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维护法律的尊严到底是为了什么？保护魔鬼？伤害好人？我可以告诉你，军事法庭里的每一个人，都支持你的做法，没有任何人认为你做了错事。没有一队宪兵愿意请你过来，没有一个法官愿意审理这个被告已经认罪的案子。”

“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桓自忠突然问，没等凌云开口，他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在想，也许一百年后，司法史上会记上这么一笔‘法官桓自忠，出于讨好高级将领的目的，亵渎了法律的尊严，将一个犯罪事实清楚的嫌犯判为无罪。’但这些已经无关紧要，因为这个判决，是我用良心做出的。我永远不会为这个判决而后悔，它是一个我永远不会感到遗憾的决定。”

“好了，凌云少校，你自由了。还有，下次不要再让我费脑筋，为了想出一套能为你脱罪的说辞，我这几天一直没能睡个好觉，就连做梦也不得安宁。”桓自忠最后打趣道。听完法官的诉说，凌云突然有想哭的冲动，他紧紧抓住桓自忠的双手，坚定道：“桓法官，这份人情太重，我没法用语言来感谢你，你放心，下次一定不会让你想得睡不着觉。”

深红色的夕阳下，两道长长的影子正在缓缓地向前移动，顺着影子向上找去，谢笠和凌云正一前一后地走着。“少校，你有心事，还在为地下工厂的事烦恼？”谢笠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凌云问。看到上将那关切的眼神，凌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将心中的纠结向自己的岳父倾诉：“师长，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搞不明白，我们真的可以为了大多数人而坐视小部分人被伤害吗？”

听到凌云的纠结，谢笠拍拍凌云的肩膀，缓缓道：“小云，来，坐下。我现在不是什么师长，你也不是什么少校，我们以朋友的身份来探讨下这个问题。”看到凌云笔直地坐在自己身旁后，谢笠温和道：“小云，知道为什么整个国家只建了五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