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师逝（2/2）

房，林飞想跟进去，却被拦下了。

“你在此等候。”

林飞没时间欣赏院内陈设，一门心思全在老师性命之上。

不多时，李伶玲托着一个玉质托盘而来，她安慰道：“弟弟别担心，有老师在，没事的。”说完，李伶玲便穿过房门，走进屋中。自始至终小屋房门从未开过。仿佛那小屋处在另一空间一般。

林飞在这从艳阳当空等到日薄西山。其中只见李伶玲来来回回，不停为医仙拿着什么东西，凌华却从未现身。

只从李伶玲鬓角上越来越明显的汗渍，林飞便感觉事有不对。

天色渐暗，一轮满月罩在当空，林飞曾经听苏风灵说过，事件本无满月，圆月看似完满，却总会缺失一块。

今天的月亮想必也是缺失的吧，即使它看起来那么完满。

正胡思乱想时，小屋的门打开了。凌华在李伶玲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来，随着他二人一同涌出的，是令人作呕的浓烈药味。

“孔教授，还剩一天时间。”未等林飞问，凌华便说道。

医仙憔悴的样子，让林飞再无法说出什么，他向凌华深鞠一躬，绕过二人，走进小屋。

身后传来医仙剧烈的咳嗽。

“老师，您没事吧。我扶您去休息吧。”李伶玲说道。

医仙摇摇头，“我自去休息，你在这陪陪他吧，生老病死，年轻人总看得很重。”

凌华耗损修为，试图为孔敏程修补劳损的灵魂，但他失败了。凡人老化的灵魂甚至无法承受医仙的治疗。他费尽心神，不过为孔敏程多添一天生命，还只是昏迷的一天。

孔敏程的灵魂老化的太严重了，以至于他一旦恢复行动，就会立时灵魂崩溃。能为他延寿一天，是凌华所能做到最好的了。

林飞一个人走进屋，看着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的孔敏程，忽然想到他们当初见面时的情景。

老师就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初见林飞的眼光，仿佛见到了希望。他几乎是求着林飞成为他的弟子。那时候老师的样子差点没将林飞吓跑，后来师徒二人说起这事，还当成玩笑一般。

但这样的玩笑，他再不可能与任何人分享了。

林飞与老师相识近六年，他从当年一无所知，只想得到力量的少年，成长成今日仙界最强的十位选手之一。这些都是孔敏程赐予的。

所以当孔敏程希望他能在六界排名战中，展现他们的研究时，林飞几乎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很开心能为老师做一件事，可惜，现在这也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老师，您知道吗？我拿到六界排名战的资格啦！”林飞跪在床边，握着老师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静。

但言语间的颤抖，和哽咽在喉咙中的悲伤，让他的最后一似镇定崩溃。

林飞哭了。

整整一天，他从未流过一滴眼泪，他一直都幻想着老师能够在医仙的妙手下重归。但在他握住老师干枯的手时，他再没绷住。

“我没有用其他能力哦，我们的计划成功啦，老师您的愿望要达成了！我会在六界排名战的擂台上，展示您的研究。到时候，您会成为整个六界最著名的人……”

林飞在老师身边絮絮念着。往日他如此说话时，说的总是孔敏程身体问题，而孔敏程总嫌他吵，趁机让他做这做那。不过这次，是他最后一次听弟子说话了，说的不再是健康，而是未来功成名就。

说到兴起，林飞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泪。眼泪落在孔敏程的脸上，却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孔敏程的计划成功了，他的弟子将会在六界排名战上，在整个世界的瞩目下，展示六道同修的威力。而他将成为这时间最出名的学者，任何人，即使是极境强者，都会来拜求六界同修之法。

而这一切，他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