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还记当时（2/2）

就是无需理会了。你何必多管闲事，忙你自己的去吧。”

无蒙一听也是，匆匆说了几句，就又回了内殿。

东方玉珏其实并没有醉，他想醉，却始终不得人愿，脑海里始终都是她的身影。她是真的失去了记忆，不然，怎么舍得把那块玉给当掉。

失去记忆的她活的如此快活，完全不需要他的介入。

她想回到从没有认识自己的时候，现在不也满足了心愿了吗。难道，她一直认为遇见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然而，他一直都觉得，遇见她，已然花费了此生所有运气……

十年前。

当时还没有出现无花宫，当时最厉害的魔教，只有一个锦绣楼。而锦绣楼的楼主东方玉谦选尽天下骨骼清奇的孤儿，以此培养为后一代锦绣楼楼主。锦绣楼当时虽然不如现在的无花宫猖獗，武功蛊毒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

骨骼清奇的孤儿中有男有女，自然，东方玉珏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他当时并不叫东方玉珏。因为出生就被父母遗弃，跟着江湖上的老乞丐一起要饭偷东西，会一手棍法。

正因如此，也才被东方玉谦给选中。

据说，当时东方玉谦并不看好这个少年，他是这些孩子里年纪偏大的。虽然资质不错，却到底是多了一些尘世的历练。

这点让东方玉谦很不喜欢。大抵是觉得这个少年今后或许会很难调教。所以，待他的态度甚至有那么一点忽略。

却偏偏是这样的忽略，让东方玉珏深知自己得努力。如果不从这里面冲出来，就会被一层层筛选下去。

最后沦落的只是杀手，婢女。

而他，只愿为王。

第一次被派任务，是让他去偷武林山庄的武功秘籍，当时宋震天势力强盛，声势极大。他在武林山庄外想尽办法，却无法得逞。

结果自然是被惩罚。东方玉谦不愿意留一个无用之人，在他身体里种下寒蛊之后，便将他弃之荒郊。

当时他心里虽然绝望，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哪怕能够重新来过，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正是冬日，寒蛊发作加上冰雪纷飞，让他身子不能动弹。最后，竟然冻僵在荒郊野外。

上天眷顾，让他从出生就承受着不公与厄运，却让他在那一刻，拥有了此生第一次好运气。宋刘氏带着幼女上香回庄，马车行驶。

幼女贪玩掀窗而望，一眼便见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形。急忙奶声奶气唤娘亲停下。宋刘氏虽然匪夷，却只能由得她来。

那时的小艾，个头很矮，穿着一身粉红的小袄裙，踏着羊毛靴从露水厚重的草丛里踏过。两个小辫在蹦蹦跳跳的时候也会很调皮的乱蹦。随从紧跟其后。

生怕自家小姐出现什么意外，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好奇的向他靠近。或许是有所意识，也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一直昏迷的东方玉珏在这时突然睁开双眼，入眼便见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她瞪着深潭般的眼，手指含在口里歪头看向自己。

见他睁眼又缓缓闭上，她突然惊慌失措。

东方玉珏失去意识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奶声奶气的尖叫：“娘亲！快来救哥哥！”

很多次，很多次。在和那些锦绣楼的孩子比武的时候，他都会听见有人叫他：“哥哥，你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你，我就被楼主给打伤了！”

“哥，你以后会当楼主的吧？你是我们这里武功最好的，也是最大的。应该会很有希望赢的。”

哥？他每次听见都冷冷一笑，看着他们幼稚又可笑的脸，只觉荒诞无比。他们是在一起玩的么？他们是亲人么？不过就是一起看看，到底谁更强，优胜劣汰，输的那个自然只能当垫脚石。

他可不想输。

他是如此排斥这个称呼，可是在梦里，他却一点也不。他只能听见一个弱弱小小的声音，在一直唤他：“哥哥……你醒醒啊……哥哥，你醒醒……”

“大夫说哥哥是被冻病的，等天气暖和了，哥哥身体就好了……”

声音软软糯糯，像是一块甜的不能再甜的桂花糕，让人吃了还想吃……在那些浑浑噩噩不知白天黑夜的锦绣楼里，他从没有听见这么好听的声音。

就像是一束阳光，照在他本来斑驳残缺的生命。

这样的甜，一直在他梦里围绕。他甚至不敢醒过来，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一旦醒了，就全都碎掉了。

那时他只是觉得。

一定是上天觉得他这一生太过孤苦。

所以才会让他倾尽这一生，都只想遇见她。与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