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灯下黑（1/2）

听了崔九一番话，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有谩骂的，也有吐口水的，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村民，横眉怒目边挽袖子边向前挤，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时那个挨了崔九耳光的盐警，附在崔九的耳边，轻声说道：“队长，这里可是柳景生那帮亡命之徒的老巢，一旦闹出乱子，可不好收拾了。”

崔九听到下面乱七八糟的声音，窝在心里的那股火，“哧溜哧溜”地直往上窜，他心里暗暗骂道：真他妈的起得太早,撞见鬼了。一处不顺处处不顺。惹急了老子，老子把你们全给突突了。但此刻他又不敢发作，他也知道发作也是白搭。如要强行搜查的话，一旦激起民变，那可不是好玩的。现在看来，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就在这时，村南突然传几声枪响。紧接着村东和村北也响起了枪声，到处都在“噼噼啪啪”的放枪，崔九第一反映就是土匪杀回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脖子上凉嗖嗖的。自己手下这些虾兵蟹将，怎能抵挡住如狼以虎的土匪。

崔九越想越是害怕，钱财没有了，还可以想办法再挣，这吃饭的家伙要是没了，那可是再也长不出来的。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带着这些人，赶快离开了禹王庄，一窝蜂似的登上船，回转苏州去了。

却说柳景生将土炸弹一拉火，随之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他水性极好，年青时能闭气在水下游出几十米远。现时年纪大了些，但水下功夫却没有丢。他没有游向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向崔九的船潜游过去。待他浮出水面时，已经到了崔九的船下，趁着船上一片混乱，他摸出匕首，用尽全身劲力，狠狠地插进大船水线上的船体，让崔九这条船拖着自己前行。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灯下黑，但却让柳景生演绎得更加充满传奇色彩。

看看离岸边已是不远了，柳景生拔掉匕首，复又潜入水中，向岸边游去。不多时，人便已爬上了岸。

十月初的天气，太湖水已经变得很凉了，寻常人下水游玩，也会禁不住打个寒喧。加上他又负了枪伤。流了很多的血。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刚才神经高度紧张，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口，尚未觉察着什么，此刻人一上岸，危险一经解除。人的神经便也松弛下来，他只觉眼前发黑，一个踉跄，便昏死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景生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所在，四周热气腾腾，人声嘈杂。一看原来自己坐在一家饭店之中，眼前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他正要动手来吃，店外却走进来一人，细看一下，原来就是崔九，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大吼一声，便扑了过去。只听“咣啷”一声，像有什么东西打掉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睡在床上，床边站了不少人。

“哎呀，总算是醒了。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大哥，你把我们大家吓死了……。”

原来柳景生命不该绝，就在他昏倒在地的时候，恰巧同村的渔民收网回来，途经此地，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柳景生。用手一探鼻息，还有呼吸，他赶忙将他背上往村里走。谁知这时村里枪声大作，崔九那般人正在村里折腾。一旦被他们发现，便会立时要了自己和柳景生的性命，于是他赶紧将柳景生背到一处向阳干燥的地方放下，然后又抱了许多干草将他盖上。他本想回到村里去一探究竟，可是看见柳景生伤得如此之重，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没奈何处，看见了铁柱等一群人正要去村里看看情况。于是他忙把铁柱他们带到柳景生的藏身之地。

铁柱一看柳景生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已经不省人事，个个都大吃了一惊。现在多耽误一分钟，柳景生便多一分危险。铁柱在这群人中最为机智，脑子反映极快，他对其他几人说：“大哥现在命悬一线，我们只有尽快地将崔九这些人逼走，才能想办法救大哥。强子，你和栓子带一些人到村的东面和北面去，听到我这儿枪响，你们也放枪。我和刘三从南面过去。把声势弄得越大越好。”

强子有些怀疑地问道：“铁柱，这……这能行吗？”

铁柱把眼一瞪说：“怎么不行了？你是不是怕了？”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强烈子把胸脯一挺说：“我强子几时怕过谁来！跟大哥干活，我那一次不是冲在前面。”

栓子也对铁柱说：“要是崔九真跟我们打起来咋办？”

“你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想了想又说：“那帮盐警和水警中看不中用，只要咱们两边同时打枪，他们肯定要乱成一锅粥，要不出多久，他们就会滚蛋。”

后来的情况果然如铁柱判断的那样，崔九真的带人撤走了。才使柳景生及时得到了救治，捡回了一条性命。

马景生醒了过来，看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忙对自己的妻子王秀莲问道：“我怎么回到家里来了？”

秀莲回答说：“你呀，都已经昏迷了几天几夜了，要不是铁柱兄弟他们几个，你早到阎王爷那儿去了。”

铁柱一听，忙对秀连说：“大嫂，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和大哥都是过命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