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艰难穿越（1/2）

二十四

就在八路军东江支队，以苏军伞降分队的装扮，在日军身上剌肉，缴获颇丰的时候，那支真正的苏军小分队，正在日伪控制区艰难行进。

难，就难在他们没有可做掩护的真实身份，“伪保长”马文理帮他们办了“满洲国良民证”，但经不住仔细盘查，他们只好能躲则躲，能混则混，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之所以选择经东三省（伪满洲国）入晋西北至延安，是因为出发地至目的地的距离，比之新疆线要近许多，时间上会更快。

塔利斯杰夫一身传教士装束，在“修女”马桂花的陪伴下，登上南下的火车，从上车到火车开动，军警便衣没人找他们麻烦，他们径直走进自己的软卧包厢，顺利极了。

郑凯力他们多次被查验车票和证件，心情总是有些紧张。

山东口音较重的梁东山，说话好惹事，郑凯力只好让他上车就装睡。

梁东山发育不良，一双大眼睛白眼仁多，黑眼仁少，从小就要饭，张嘴说话就一副讨饭的表情，还有点未老先衰，可他爱把自己往年轻里打扮，穿着一身学生装。

乘警来了，大檐帽扣着个黑瘦的脸，一双捡破烂的眼睛到处踅摸，路过梁东山瞥了一眼，马上又退回来，用警棍捅他：“诶，你，醒醒，怎么刚开车就困了，车票。”满洲国乘警眼睛也毒，一眼就能看出点不正常。

梁东山只好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车票递过去。

“这是你车票吗？”乘警尖利的嗓音让人紧张。

“肿么不是？”

“你不学生吗？这是全票，学生票应该是半票啊。”这货也是吃饱了撑的。

“俺买半票，车站他卖给俺吗？俺又不是学生。”梁东山用白眼仁翻他。

“你不是学生啊，你不穿着校服呢吗？”

“俺穿校服肿么了，穿俺老弟校服不行啊。”

“诶，还挺冲得慌。良民证，拿出来！”

梁东山只好往外掏，递过去。

“你是干什么的？”乘警边看证件边问。

“种地的。”

“难怪，脚底踩大粪了，说话这么有劲。”

乘警走了，梁东山坐下嘀咕一句：踩死你臭大粪！

坐在一边头戴毡帽、裹着破棉袄的庄世贵踢了他一下：怎么话那么多。

梁山东不服：见着这种人就想踩死他。

坐在对面的“商人”郑凯力假装看报纸，低声说：要学会随机应变，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

梁东山更是不服：你会装，看报纸戴墨镜，装瞎子就别举着报纸。

郑凯力马上摘下墨镜：这活儿可比真刀真枪的干难多了。把报纸往脸上一盖，他也装睡。

梁东山拿起墨镜给自己戴上，望着窗外流动的画面，假装看风景。

庄世贵挪动一下身体，扭头看看另一侧的同伴，他们都在警觉地观察车上的动静，表面上都若无其事。他们犹如人海中的鱼，随时接受检查，随时躲避风险，即便闭着眼睛假睡，耳朵也一直在静静听着，列车每到一站，他们都要提前观察站台上的动静，做好应变准备。

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身后，危险一直紧跟着他们。

栗原锦义雄在得知马桂花辞职的信息后，迅速排查出二马夫妇的嫌疑，抓捕之后的貌似审讯，栗原锦义雄达到了他的目的：既确定了二马夫妇的身份，又诱捕了地下党上级机关的工作人员；既使东江地下党内产生互不信任，相互猜疑，处于瘫痪状态，又从马文理身上发现了追踪线索。他的这一举措，受到关东军特高课本部机关长的首肯。

当郑凯力一行登上南下列车后不久，满洲铁路各站的盘查迅速升级，重点盘查持有东江县填发的满洲国良民证的人。这是栗原锦义雄悄无声息的运作，他从马文理保长的身份上做出了判断：在满洲国出行，没有良民证寸步难行，而保长这个位置，又是良民证填发的第一责任人，苏军小分队既然敢于南下，不可能是大批持有护照的外国人，那也太扎眼了，只能说明他的成员基本都是中国人，良民证就是不可或缺的通行证。栗原锦义雄一查良民证底档，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郑凯力一行面临更大的困难下午，列车进入长春，这里是满洲国首都，又称“新京”。

下车的人流被堵在出站口，逐个查验良民证，列车上也登上许多伪满宪兵，特务，警察，所有乘客无一例外，统统接受检查。

按照事先分工，梁东山负责站台情况观察，他是火车进站前就等在车厢门口的，发现站台上到处是军警宪特，他以为这是京都，治安防范等级可能比别处高，待他走上站台，发现检票口情况不正常，军警宪特分列两旁，荷枪实弹，人数众多，有不少人被宪兵带走，有个旅客不愿被带走大声质问：“东江的怎么啦！东江的怎么啦！你们讲不讲理啊！”

梁东山把这一情况汇报给郑凯力，形势不妙，包厢里的马桂花和塔利斯杰夫，也发现了危机，拎着行李箱，避开车厢里的查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