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夹缝穿行（1/2）

三十四

栗原锦义雄的追踪未能如愿，他甚至怀疑这个警察局长，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指一条正确路线，中国人为日本做事，敷衍了事得过且过，这样的例子他见多了，但又不能不用这些中国人。他曾在谋略部队干过，主要任务就是利用占领国的内部矛盾，扶持傀儡政府，或利用各种势力的利益需求，让他们相互钳制，内斗，削弱和打击敌对势力，使日本从中牟取渔翁之利。但他明显感觉到，中国人不是傻子，汉奸也有汉奸的狡猾。对待这些中国人，恩威并施不失为一种较好的治理手段。

他让松井菊园把那个警察局长许丙乾带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让宪兵下了他的枪。又以他特高课“见官大三级”的特殊身份，叫来沈阳市的伪市长，例数了这个局长的种种消极懈怠，敷衍塞责。他故意以较慢的语速，罗列出一二三四条，令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警察局长许丙乾倍感恐惧，因为这样的不效忠行为，极有可能会被拉出去毙了。

警察局长一副可怜相，擦汗的手在哆嗦。

市长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这货狗命休矣。

栗原锦义雄握着军刀，站在许丙乾面前，嗖地拔出来，一边欣赏锋利的刀锋，用刀面的折光照着许丙乾的眼睛，一边用阴森的语调问：局长大人，你觉得自己为皇军做事称职吗？

许丙乾惶恐地说：栗原课长，下官知错，我一定在三日内查获共党小分队行踪，如有差池，提头来见！

这是栗原希望看到的，对下属下达死命令那是无能的表现，往往还会物极必反，让下属自己感觉危机拼命拉车，这才是上策。他看了市长一眼，不急于表态，依然做出要杀鸡敬猴的姿态，他知道，市长不敢直接替自己的下属开脱，但他会替下属斡旋，说一句救命的话。

果然市长说：“栗原课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他本人去办的好，将功赎罪，压力动力自在内心，势必会有最佳效果。”

“哦？既然市长大人这么说了，我就给他一次机会。”

栗原锦义雄终于松了口，许丙乾如释重负，三天查不到人，脑袋搬家，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

松本菊园把枪交还警察局长，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一脸的鄙夷。自己一个耳光，打得他不说实话，而栗原课长只是拿着军刀，例数他几项罪过，他就俯首甘为皇军效命，松本菊园不得不佩服栗原锦义雄的谋略。

郑凯力带领小分队，在通往阜新县城的一座小山包上休息，他打开地图在上面测量，把庄世贵叫过来，跟他说自己的想法：现在已经没有可接洽的地下组织帮助我们了，下面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原先是一直往西，奔阜新、朝阳、承德、张家口、大同、朔县、吕梁到延安，为了尽可能避免遭遇沿途盘查，我看是否绕过阜新、朝阳，承德，直抵张家口，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同时也减轻老塔和小马的过度劳累，我打算劫持日军一辆卡车，恽长江褚守业他俩都会日语，咱们扮成日军特高课小队，日夜兼程，你看怎样。

庄世贵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说他担心的是乡村公路能否畅通，那可是村村相连的大车道，离开公路到处绕，就算汽油多带两桶，行进速度恐怕也不行，不如就给他来个移花接木，能混就混，混不过去就冲。

郑凯力问他，冲不过去呢？被咬住就全完了。

庄世贵说，那我就没招了，你说咋办吧。

郑凯力说，我们只能走乡村，找向导，穿村过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为走的是捷径，就算绕一点，时间上也不会拖得太长，他们村村都有保长、维持会，他们都怕日本人，这样的话，咱不但吃喝不愁，还极有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再说，从他们嘴里，还可以获得情报。

那就只好这样了，等恽长江褚守业回来，咱们吃完就走。庄世贵说。

塔利斯杰夫和马桂花坐在一块石头上，两人在用俄语交谈着什么，郑凯力走过去，把刚才和老庄谈的打算告诉老塔，老塔笑着说，你们可以装成日本鬼子，我不行，我长得不像。郑凯力说，你会讲日语吗？老塔说就会一点点骂人的话。老郑笑着说，行。老塔坚持说自己鼻子大，这个戏没法演。他有些沮丧。

郑凯力耐心地坐下来：老塔，我有办法，保证可以谁都看不出你是大鼻子，我先给你讲个故事，队员们一听队长讲故事，都围过来。

郑凯力开讲：从前，有个双胞胎兄弟，哥哥长了个猪鼻子，弟弟长了个兜兜齿儿，两人到了找对象的年龄，相过几个姑娘，对方没有一个愿意的，一天媒人领哥俩去茶馆见一个屠户的女儿，那姑娘很是豪爽，茶桌当酒桌，敬茶当敬酒，一条腿蹬在凳子上，双手举着茶杯，给两人敬茶，哥哥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拿杯，一饮而尽，靠在椅背上想，这姑娘真江湖，好！以后谁敢骂我是猪，媳妇就能替我摆平他。姑娘放下杯对哥哥说，你总捂着鼻子干啥，让我看看你的嘴，是不是豁嘴呀。哥哥无奈只好放下手，姑娘一看，原来长个猪拱嘴儿，不行，哥哥气的一甩袖子走了。弟弟从一开始就胳膊肘拄着桌子，把下巴塞在袖口里，盯着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