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回（1/4）

第16回

佟家人收留落难人都桂芝讲述蒙难事话说佟鼎和佟岩父子跪拜老族长佟凤岐，而后开始了佟家父子闯关东避祸求生存的艰难人生旅途，此时，佟岩的妻子都桂芝已身怀六甲。

听我讲故事的诸君，都桂芝就是我的曾祖母，这个时候怀的就是我的尚未问世的爷爷龙麒。

说起我曾祖父佟岩和曾祖母都桂芝结为夫妻的事儿，这里还有一段令人感慨的故事。

那是1909年（宣统一年）的春末夏初的一天傍晚，佟鼎与佟岩父子到老族长家串门，突然发现老族长家附近围了好多的人，吵吵杂杂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佟家父子也凑了过去。

当他们挤过人群时，看到一位15、6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边躺着一位老者，身上裹着一条破毛毯，头下枕着一套破行李卷，眼睛紧闭着，似乎在昏睡着，看上去好像病的不轻。旁边是做饭的破锅、破碗、熬药的破药罐子等傢巴什，还有一套锔锅、锔碗的傢巴什儿，看来，这位老者十之八九是个锔锅碗的匠人。

锔锅的匠人是专门将破裂或有缝隙的陶瓷制的缸、盆、碗等锔补在一块儿的手艺人。

据有关资料曰：过去，常见到一些肩挑担子的锔锅手工匠人，这些人靠自己拜师或家传的手艺，每天走街串巷，为百姓人家修修补补，赖以养家糊口。

那时人们的生活还都不富裕，平时过日子很注意节俭，使用的缸、盆、碗，碟，要是打破了，只要还对得上碴口，就不舍得丢掉，花俩钱儿找工匠锔锔接着用。那时有专门做这种活儿的手艺人，人们称为锔锅匠，叫顺口了就喊作“锔碗儿的”。

锔锅匠挑的担子，一头是个柜子，样式就像过去饭馆儿伙计给人家送饭用的长方食盒。柜子有三两层放大小锔子的抽屉，提梁上吊着一个铜做的、像拨浪鼓似的东西，走起来时担子一晃，就会发出：铛儿！铛儿！响声，人们坐在家中听声音，就知道有锔碗儿的过来了。

干这行当的，多半是四十多岁以上的人，很多是老师傅，干活时带着老花镜，先看好碴口，估计要用几个“锔子”，再说价钱。

锔碗所用的工具虽说是很简单，却也有一套工具，其中，最主要的是一个像花生米粒儿大小的钻头，一把像拉胡琴的弓子，只不过弓子上系的不是马尾儿，而是一根牛筋条绳，将其缠在镶有钻头的一根圆木把上。在把的下面的圆心插着一根三棱钢锥，锥头镶磨成尖的黄豆粒大小的金刚石钻头，来回如拉胡琴似的抽动牛筋绳，钻头在加水的又滑又脆的瓷器上钻孔，就像锥子扎在豆腐上，易如反掌。那个小钻头就是人们常说的金刚钻儿。别看它小，那可是这个行当赖以生存的主要工具，一副担子加起来的价值，也不值那一小粒金刚钻值钱，没有了它就什么也干不成了，不是有那么句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就是打这来的。

如今，锔碗儿的这个行当也就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而由这个行当派生出来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锔碗儿的戴眼镜儿；没碴儿找碴儿”这样的歇后语以及“锔盆钜碗钜大缸，锔个小孩不漏汤。”这样的童谣却留了下来。

“我父染重病，无钱医治，我愿卖身为奴，为父筹钱治病，望好心人帮我落难父女，在此跪谢了。”这是摆在跪着的小女孩面前的一幅白布上写的墨笔字。笔体秀丽、端庄，一看就是出自一位文化功底颇厚的人之手。再看这位小女孩，虽说还只有15、6岁，却似大人一样透着稳重与成熟。也许是长年随父亲到处漂泊，肤色显得有点黑，衣衫也是补丁上落补丁，却也掩饰不住正处于妙龄少女年龄段的女孩所特有的青春的美。此女长有一对漂亮的丹凤眼，身段苗条，个头也不算高，显得十分的勻称与清秀。

“小妞啊！我看你真是怪可怜的，跟大爷我走吧，保你吃香喝辣的，再也不会遭这份洋罪了。”一个左手托了个鸟笼子的公子哥模样的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瞧了瞧小女孩，阴阳怪气地冲小女说道。

“那我父亲怎么办？”小女孩瞅了瞅这个人，又扭头瞅了瞅病重的老父亲后，问了这么一句。

“那好办，只要你答应跟我走，你父亲的病包在我身上了。”这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回应道。

“好，我答应你。”小女孩痛快地答应了，并站起来，走到她老父亲跟前，俯身对父亲说：“爸爸，终于有人愿意要我，您有救了。爸爸，只要能救您，在女儿的面前就是无底的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爸爸！爸爸！您听到了吗？爸爸！爸爸！呜——！呜——！呜——！”

跟着老父亲走南闯北的小女孩，啥人没见过？岂能看不出这个公子哥模样的男人心怀鬼胎，不是个好东西，可为了救老父亲，她也豁出去了。也许是瞬间想起相依为命的父女俩，竟落到此等凄惨地步，思前想后，百感交加，说着说着，一头扎到老父亲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闺女呀，爸对不起你呀，爸拖累你了。咳！咳！咳！”正在昏睡的老者，似乎是让女儿的哭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