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回（2/4）

然而，小魔头李铭信看的特紧，冰雪根本没有机会出去，就是上茅房也得两人一起去，还要有一个人先探探外面有没有人，走时还要贴院墙根走。

第二天半夜，冰雪突然拉肚子，一连去了3趟茅房，等到第4趟时，跟随他的那个车老板兼贴身保镖孙浩也烦了，何况，他也困的直打哈哈，索性坐在门口里侧，一边抽冰雪给他的烟一边等他，顺便跟守门的贴身保镖小王聊天侃大山，冰雪跟孙浩关系比小宋、小王强多了。

菜库进出口处坡道跟里面拐了个直角弯，小魔头李铭信和刘坤呆的间壁小屋又恰巧在内侧，正处于视线的死角，何况，他一直亲自守在小魔头李铭信身边。

等到第5趟时，孙浩竟坐到门口睡着了，冰雪趁机在第6、7趟时故意兜个小圈，从隔壁老刘家院墙跳过，逗引他家大黑狗狂叫，试图引起了东北民主联军监视哨注意。

其实，这是冰雪看看实在是没招了，偶尔看到库里墙根有一小堆霉变的烂菜叶，灵机一动，偷吃了好几片，这才拉了肚子，故然自己遭罪，又折腾大半夜没睡好，却为天亮后终于送出了生擒活捉小魔头李铭信的这份关键的情报作了铺垫。

第三天，即8月30日上午9点40分左右，一直以来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小魔头李铭信，刚吃两天粗茶淡饭就受不了啦，突然嘴馋起来，让冰雪去杂货铺买烧鸡、猪头肉、红肠、小肚之类的下酒。

冰雪临走时，小魔头李铭信还上下打量他的一身一付当年东北人戏称“屯迷糊”的邋里邋遢的打扮，苦笑着摇摇头，用伤感的口吻，说：“你和刘坤这对铁哥儿们跟我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混出个人样来吗？没想到竟落到像叫花子一样的凄惨地步。唉——！”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

小魔头李铭信，这个坐在“龙辇”上的、身披龙袍、脚登龙靴、头戴皇冠、手持象征“皇帝”至高无上权威的龙头权枚的“圣元皇帝”，还没过了三天，这个时候的就好像拉了秧的黄瓜上了架的烟——蔫头耷脑，黯然神伤，判若两人，曾经的不可一世；曾经的称孤道寡；曾经的黄粱美梦，似乎一下子统统化为乌有。

冰雪马上回应道：“主公，孟子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文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故此，成大事者，哪能没有沟沟坎坎的？眼下的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鱼虾戏，然，虎就是虎，龙就是龙，咬咬牙定能挺过去，我和刘坤兄这辈子跟定您了。”

小魔头李铭信一听，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去吧，小心一点。”就没再说什么，看来，冰雪的这一番话令他挺受用，而他此时的“微微一笑”，却是三天来第一次露出的笑容。

“臭小子，还笑呢，等到枪口对着你的贼脑袋瓜子时；等到手铐、脚镣上身时；等到跪在刑场枪毙时，看你还能笑得出来？什么虎啊、龙啊的？屁！你也配？真正的虎、真正的龙，是共产党！是东北民主联军！反倒是你小子才是真正的虎嘴里的那条恶犬！真正的龙嘴里的那群美味鱼虾！哼！”冰雪回身边走边在心里暗暗的骂道。

刘坤让车老板孙浩陪着一起去，但孙浩出了菜库门口就不走了，让冰雪一个人去。

原来，虽说是车老板孙浩还兼着贴身保镖，其实就挂个名，自打15岁就跟同是车老板的父亲，从赶小毛驴车到赶大板车，再到赶四轮洋马车，整整20个年头，练就一身过硬的驾驭大洋马的功夫。但，他不像冰雪他们几个，有一身的拳脚刀剑武功，何况他们都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像自己拖家带口的，老少三辈6口人还得靠自己养活。

孙浩心里更是明镜似的，自己驾驭的马车就在这附近出的事儿，这个时候的东北民主联军也必定重点在这附近搜捕小魔头李铭信，自己一但露面也必定是凶多吉少，如果自己被抓去，少说也得蹲上个5、6年笆篱子，自己一大家子也就全完了。

这么一来，反倒成全了冰雪，本来他打算再找机会把情报送出去，一看孙浩没跟来，心里那个乐呀就甭提了，眼前就是最佳的机会，岂能错过？

冰雪知道，顾乡屯乡妇女主任柳英的娘家就在对面，他要到她家报信。

转到前院，猛一抬头，看见经常到杜家串门的、顾乡屯乡妇女主任柳英从街对面临街前屋走出来，又借阳光直射前屋玻璃窗，看到有几个人向自己这边张望，其中一个贴着窗户的人影的脸，隐隐约约中似乎就是他熟悉的、人送雅号“神眼二郎神”中共北满分局保卫部专职保卫干事郎秀。

“看来我昨晚故意骚扰老刘家的大黑狗，十之八九起作用了，郎秀他们已经注意到这边情况了，东北民主联军的人就在柳英的娘家盯着杜家大院。”冰雪心里暗暗念叨着。

于是，冰雪决定故伎重演，再来一次试探，他兜个小圈，从邻居老刘家的院墙跳过去，再从他家临街院墙翻过到街面，故意引逗老刘家的大黑狗狂吠，还有群鹅的追咬，借以引起郎秀他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