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清醒（1/2）

我向四下里环视一圈，周围人触及我的目光都飞快低下头后退几步，以我为中心周围空空荡荡的。这些人来这做生意说明他们本身修为都很差劲，连在江湖上混的资格都没有——大多数都在始悟下品，能到中品都算不错的了，因此冯秋演杀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迫切的想要杀人，只有鲜血才能让我满足。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闪烁，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如此迫切地想要看到鲜血横流？

我放出灵觉静静感受周围的人的修为，突然我猛地转过头盯住了身后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女人有始悟上品的修为，虽然不被我放在眼里，但在这群人中除了那个疯了的主事之外算是最高的了。我呲牙一笑，就是你了美人儿，不知道你杀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那女人发现我在看她，吓得眼圈一红差点就要哭出来了，颤着手勉勉强强结了个印，招出一只木偶挡在身前，手和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想要后退却又不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我砍掉脑袋。反抗？这就对了，这样才有意思。我邪笑着冲上去抬起右手重重打向木偶的头部，打算把这木头玩意儿一举击穿。不想，这木偶突然张口吐出一把暗器，迎着我的头便射。始料不及之下我根本没时间闪躲，但这麻雀似的小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没威胁。我一张嘴准确地将这暗器咬在嘴里，再将头一甩，暗器“啪”的打在木偶脖颈上，木偶脆弱的脖子一击即断，木头脑袋“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一般偶师在木偶身上安的机括就像是人的筋络那样一脉相连的，断了头整个机关链子就断了。失了机括，木偶几乎就等同于废物，当然厉害的偶师还有自爆偶人这一最后杀招，但在这女人才始悟上品，根本没有什么后手。失了机括的木偶就算再用灵力硬去操纵也只能像普通的木头人那样去攻击，那还不如操偶师使了灵力自己直接上。

女人没想到我一瞬间就破了她的法，又急又惊，“哇”的一声当场就哭了：“穆哥哥，我、我是蓝采儿啊。”我愣了一下，蓝采儿？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我实在记不起她是谁了，一回忆问题头就剧烈疼痛，我干脆就不去想了。现在我只想杀戮，先把这哭鼻子的女人杀了在慢慢想蓝采儿是什么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脚将面前的女人踹倒在地，背着刺眼的阳光高高举起了剑，就要当头劈下。

就在那一瞬间，三个身音突然间齐齐在我脑海中响起：主人！醒醒！

那一霎那万象俱生，我仿佛看到整个世界被剖析剥离，化作支离破碎的琉璃幻彩不停的闪烁着变幻莫测的光，似乎有什么在我脑中挣扎搅动，头发疯一般的疼痛。下一刻，所有的一些变得清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所有的记忆和知觉如万径入海般涌入四肢百骸，我忽然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感到的不是对清醒过来的庆幸，而是深深的恐惧。

天哪，刚才我都做了什么？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杀过人，可从没有这样杀人过，蓝采儿，对了蓝采儿……

“蓝采儿，你、你怎么样了？”我急忙伸出手想去扶起蓝采儿，却不想她连连后退：“穆……队长，你刚才……”我怔怔地看着蓝采儿，队长？唉，队长！多生疏的称呼，我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可是有谁会相信我？

就在我伤神间，忽然有三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还有我！”这时先前唤醒我的三个声音，不是听到，而是确确实实的从脑中想起来，声音很熟悉，都是我最亲密的伙伴。第一个是碧儿，第二个是逆鳞，第三个是……我终于回过神来，我根本不知到第三个声音是谁。

可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仿佛早已是交心过命的兄弟。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我怎么就一下子迷失了神智？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想疯狂的杀人，之前我差点杀了蓝采儿，再之前，我、我还把小灰子丢到地上！天啊，我疯了么？

“小灰子！”我急忙大叫，生怕我已经做下了什么伤害小灰子的事。幸好灰猫毫发无伤地坐在地上歪着小脑袋看我，看他这个主人发的什么疯。我立马把蓝采儿丢到一边，扑过去抱起小灰子：“小灰儿没事吧？”小灰子“喵”了一声，只有我这个懂兽语的人听得懂：你那么护着我我怎么可能是会有事？我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小灰子，你……”小灰子依旧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怎么了？我是你兄弟啊，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的。我哽咽了一下，摇着头说出了下半截话：“你应该叫我主人……”

小灰子毫不犹豫地在我脸上留下三道猫爪印。

咳，不是我这人太不正经，只是好兄弟之间，还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也没有什么需要正经的。

周围的人还在用惧怕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我，撞上我的目光就会低下头去。他们不知道，我早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杀神了。先处理一下这事儿吧，不然明天我就会被请到元老院“做客”。我立起眉毛凶巴巴地朝那群人大喊大叫：“你们到底交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