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快与准（1/2）

雀儿见他十二、三岁的模样却板着小脸，掩饰不住那丝稚气，一本正经地训诫其他几位年龄大得多之人，其中祝万言更是能当他爷爷的年纪，颇感滑稽，出声唤道：“小……兄弟，别来无恙。”众人听他声音，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认得小红莲之人，纷纷寻声望去。

小红莲本来并无与雀儿招呼的意思，见他主动出声，这才点了点头，报以一笑。又转脸向祝万言等人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么？还不快看伤者伤得怎样了？”祝万言和贺大岁这才回过神来，几个纵步，分别来到使鞭和使刀的大汉身边，俯身探望。

黄五并不阻拦他们，只是保持阴笑，冷冷看着。突然听得贺大岁哀叫道：“马三哥……马三哥死啦，祝大哥，马三哥……他，他死啦。”正是那位使雁羚刀的大汉，中了黄五一掌，脸如纸色，已是没了呼吸。黄五在一旁笑道：“他中了我的催魂掌，哪里还能有命在？只怕现在心脉已是断得不成样子了。”言下颇是得意。贺大岁见他伤了人还能如此得意，怒目而视。

小红莲叹一口气，道：“先把伤者照料好再说。其他的账，我们慢慢再算。”抬手向黄五拱了拱，道：“这位便是白塔镇上有名的黄五爷了吧？久仰久仰。”举手投足间一派江湖习气，甚是熟稔。黄五倒也不敢怠慢，回手作揖，道：“嘿嘿，好说，好说。在下黄五，名不见经传，说久仰实在是愧不敢当。倒是在下早就听说小红莲有意到这白塔镇上巡玩一番，只是无缘相识，也就未知何时能来，失了地主之礼，显得我们小气了。”一边说着，右手食指和无名指，有意无意间，向着小红莲的方向晃动两下。

几缕细不可闻的风声，带着一丝寒意，点向小红莲身上的府舍、小海二穴。所有人当中，雀儿内力最强，劲风虽小，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正要出声提醒，却见小红莲轻轻摇掌，似在让黄五莫要客气，掌动之间，有暗波盈动，黄五所发的几缕指风，到了他手掌三寸之外，蓦地消失不见，如泥牛入海，未能掀起一丝波澜。嘴上犹自说道：“黄五爷莫要客气。早就听说这白塔镇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我心里仰慕得紧，特别是像黄五爷这样的英雄人物，一直想早日来拜谒一番，现在才来，已是迟了，现在有幸一睹黄五爷风采，终究没算白来。”话未说完，本来摇动的手掌停了下来，顺手在旁边的桌子上轻敲几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待他说完“没算白来”几字，手也随之放下。

黄五站着离那桌子六步之遥，见小红莲以手击桌，已感不妙。正警觉之时，一股暗力，虽不汹涌，却飘忽不定，如醉汉般，跌跌撞撞，透过桌子，再传于地上，向着自己腿上奔来。本来他只要跃后几步，便能避开，但其时二人并未摆明招式，只是暗中试探，如果现在惶然后退，未免有些难看，在旁人看来，他便是输了。当下暗暗咬牙，双腿注入内力，硬抗来力。初时感到，那股内力并不浑厚，仅仅碰到双腿，便消散于无形，大出黄五意料。正疑惑间，蓦然感觉有另外一股暗力，悄无生息地绕过双腿，与刚刚消失的内力一碰，竟然又生出一股新的内力，犹如暗器般借力打力，变了个方向，快速拍向黄五膻中穴。黄五实在未想到小红莲一击竟然巧妙如厮，把内力使得如有形兵器般婉转如意，心中大骇，但内力已距膻中不过二寸，闪避已晚，幸亏他内力深厚，此时硬生生将毕生功力凝于一处，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把身子移了一寸，避过膻中要害。

就听得“嗯”地一声轻轻闷哼，黄五脸上一白，又殷红如血，紧跟着缓缓后退一步，才舒出一口气来。刚才那一击，虽然未能击中要害，却也让他疼痛不已。幸亏小红莲所使巧劲，力道并不算大，不然他现在还蔫能站在那里？这也并非小红莲不想加大力道，实在是以他本领，即要力分两处，又要把这两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一分一撞，再一转一拍，已是最大能力所在。

黄五嘿嘿笑得几声，忽然掀身而起，五指为爪，并腿为驱，如一道灰色闪电，向小红莲掠了过来。同时大声怪叫道：“好个小红莲，果然厉害。你再试试我的折魂爪罢。”经刚才一试，他已知道小红莲虽然年幼，但内力之强实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挥发灵动，控如鬼魅，自己远不是对手。只有尽量发挥自己的武功长处，才能一拼。

他的长处，便是快。刚才他便是以己之快，瞬间破了祝万言等几人的招式，将他们击伤。小红莲眼睛一迷，低喝一声：“来得好！”不退反进，竟然也是并指为爪，不偏不倚，以相同的高度角度，向黄五双手抓去。黄五见他以相同招式和自己硬碰，心想自己虽先发招，但行招途中难免会消耗掉部分劲力，而小红莲蕴劲初发，势头正盛，一旦遇上，自己难免吃亏。百忙之中，双手一分，身体反拧，避开迎来的双爪，再改爪为掌，一上一下向身后拍去，正是他催魂掌中的得意之作“黑蛇反噬”。心道：“这次，你总不能跟我一样行同样的招式了罢？”

小红莲见自己双爪落空，不及变招，便见有双掌拍到，心中也暗赞黄五变招奇速，来不及再转身，只是把身体腾空而起，自上而下，也是运起双掌，又是用同样的角度和方位，向下方的黄五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