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故人（1/2）

奈姀睁着眼瞧着眼前的屠迷，她掌中已然运起了妖力，屠迷却笑着又坐回了原位，重新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笑了起来。

“奈姀，你的脾气倒是还没有变”

奈姀收了妖力，冷笑一声“屠迷，那人不是你能碰的”

屠迷听言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哦？这么说来不是普通人了？让我想想，这仙界有什么大人物下凡历劫了”

他单手撑起下巴，缓缓勾唇“原来是战神迦笙啊”

“本王没说要碰他，毕竟我妖界与仙界近千百年来都是进水不犯河水，我自然不会为了那区区百年的功力去弑仙”

他的一只手搭在案桌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笑意越深。

“可是，那白骨就说不定了”

奈姀听言皱了眉头“你想借天界之手，除了白骨”

屠迷听言放声笑了起来“呵呵，奈姀，你还是这般聪明，我不想那百年的功力，但他白骨可想的紧，他一直都想坐我的位置，可惜，他没有脑子，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便急着要吃了那人”

“到时候，不用我出手，天界的人也会找上他，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而且”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挑了挑，轻声道“天界还会因此少了一个战神”

她望着眼前的屠迷，这么几百年下来，他还是一如当初的阴冷，她沉了声道“白骨在哪？”

“你要去除了白骨？”

奈姀所想，屠迷一眼便能看穿，奈姀没有回话，他轻轻笑了笑“奈姀，你若是现在除了白骨，可就应了白骨在妖界散播的谣言了，你想与整个妖界为敌？”

她抿着唇，一如初见时的倔强，屠迷收了笑意，微微眯起了眼，露出森森冷意“奈姀，你不是也恨极了那帮道貌岸然的仙人吗？”

他声音渐渐拉长，透出薄薄凉意“还是说，你喜欢上了那个小子”

喜欢这种东西，自从当初从轮回道上跳下来的时候，奈姀便知道，这种东西与她绝缘了，可是就是这样神奇，这种东西在她最不需要的时候找上了她。

她轻轻笑了起来，望着屠迷，轻声道“屠迷，谁若伤他，我便与谁为敌”

这句话大抵上是奈姀成妖这数百年来说的最为严重的话了，哪怕是当初离开妖界，她也从未对屠迷说过这般狠厉的话，她的语气里不乏笑意，可是却听不到一丝玩笑的味道。

屠迷收了笑意，望着奈姀，意味深长。

他记得当初第一次看见奈姀时，便是在奈姀与灵蛇的那一场大战里头，修行了千年之久的灵蛇竟被一个在妖界中从来没什么名号的奈姀给击败了，当时屠迷也是一时好奇，观战了良久，当灵蛇主动求饶时，他看见那个红衣女子眼神狠厉，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那灵蛇生生撕裂，那只如玉般的手从那蛇腹里头，穿了过去，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或许那身衣服本身就是一身血衣，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看起来鲜血淋漓，绕是众妖也有些退却，她站在那阴暗的妖界天空，顰睨众妖，手中握着那灵蛇内丹，张口生生吞了下下去。

如今眼前的奈姀似乎又回到了初见她时的感觉。

“奈姀，你是妖”

“你成不了人，也成不了仙”

“你身上这身血衣便是最好的证明”

知道这件事的大概这三界之内也是寥寥几人，奈姀的这身红衣，是人间数十人的血染红的，那一整个院府一夜之间遭遇灭门，杀人的不是人，而是妖，是她奈姀。

奈姀垂下了眼眸，不去否认屠迷所说，因为那确实是她做的，她用那些人的血，染了一匹上好的绸缎，穿在了身上，她日日所披的便是那数十人的冤魂。

曾经活在人世间的奈姀再也找不到了，只剩下妖界的毒娘子。纵使后来她再怎么学习去过人的生活，也回不去了。

当初以为跳下畜生道便是出路，以为不为人便是好，谁知，弃子就是弃子。

“跟着我，你不是也怨那天上的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吗？尤其是那司命仙君，可若是等将来我妖界大军一举攻上了那三十六重天，你想手刃司命还不简单？”

奈姀轻勾唇角，笑道“你想攻上三十六重天？”

妖界不是没有反过，在数千年前，曾经便由着当时的妖王眦牙攻上了三十六重天，可惜最后败于浮生上仙之手。

奈姀瞧了眼面前的屠迷，她没有见过眦牙，毕竟她成妖才数百年，而那眦牙早在数千年前便被浮生上仙用阵法脱离了三界之外，可是她也曾有所听闻，她轻轻笑了起来，果然，不想反天界的妖王不是好妖王，一如眼前的屠迷。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我奈姀祝愿您早日将妖界带上光明之路”

如果那时妖界没有妖，她会是什么？她命运别人不知，她也不知，那司命仙君知不知？

“公子今日去铺里了？”

拿着木梳将发丝轻绾，铜镜里头的女子，面容有些憔悴，自从那日古仆同她说了真相，她便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