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重返家乡 重返家乡（5）（1/2）

“娘——”振华有些哽咽，然而里屋的大花猫却已冲向了他。

振华的母亲正在厢房烧着柴火，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这一年里，她无数次地听到了振华的声音。

振华母亲停下手中的活，侧着耳朵，认真地仔细地听着。

“娘！”

是振华，确信了，是自己的儿子。她扔下柴火，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间：“儿啊——是你吗？”

“娘！”

“儿子！”

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娘瘦了，振华能感觉的到。

娘像个孩子一样在振华的怀抱中哭了起来：“儿啊，你到底跑哪去了，娘天天盼夜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振华强忍着眼泪：“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一切都好了啊，娘！”

“来，让娘看看，怎么都瘦了那么多。”

“哪有，我这是当兵锻炼的，更精壮了！娘，你倒是瘦了。”

振华娘抹去眼角的泪水：“娘没事，娘好好的啊。不知道为啥，我就是觉得你这几天会回来，我就天天做好饭等着，今个你可真回来了！老天终于听到我的祷告了！”

“恩，娘，儿子回来了！儿子以后哪也不去了，天天陪着您！”

“肯定饿坏了吧，快进屋，吃娘做的饭！”

家中的那只花猫在桌下钻来钻去，似乎它也为振华的归来而无比激动，振华大口大口扒着母亲做的饭菜。

香香的大白米饭，红烧鲫鱼，还有小鸡炖蘑菇，虽然振华能尝得出这些菜已被热了很多次，但他还是觉得异常好吃。

振华一路上就没吃过饱饭，母亲亲手做的饭菜最合他的胃口，振华一下子便沉浸在了饭菜的香味中。

娘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不断地给振华夹着菜。

“娘，你也吃啊，怎么光看我了。”

“看你吃得那么香，我比自己吃还舒服。这一年可真是苦了你，你这孩子从小就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这当兵打仗，你得多吃多少苦啊！你这一年是怎么扛过来的！”振华娘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儿子的疼爱。

“没事，娘，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当兵这一年我还真锻炼不少，你听过去年的淞沪会战吧，你儿子打的！死了那么多人，我不还是好好的。还有我们连长张副官，对我可好了，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恩，还有一个好兄弟根柱，对了，那个偷咱们钱的人你还记得吗，叫王混。哎呀，反正好多事情，现在我回到家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唠这些。”

“哈哈哈，我儿子都上过战场了，好样的。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你看我浑身上下不好好的吗？”说着振华站起身转了一圈，拍拍自己的胸脯，用力过猛，差点把嘴里的饭拍出来：“娘，这一年我看您都瘦了好多，我这一走可苦了您了。”

“嗨，我有什么可苦的，咱都吃了大半辈子苦了，没有什么事能难倒的。知道你没事，我的心就放下了。”

振华已经吃完了饭，擦着嘴：“对了，娘，只顾你这好吃的饭菜了，莹莹和振红呢，她们不会去县城了吧，县城里鬼子多可不能让她们去啊。”

振华娘知道振华早晚会问，但眼神还是不自觉地避开了振华。振华当然也看到了母亲一闪而过的不安：“娘！她们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

“儿啊，你离开的这一年，咱们这个地方，咱们这个家发生了太多的事，你也是个男子汉了，听娘慢慢给你讲！”振华娘努力地恢复原本的睿智和坚强：“当初你被抓走后，咱们家还有莹莹一家是急得呀，没法说。莹莹更是天天哭，夜夜哭，钱花出去了一波又一波，连茶地都卖了一块，可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年年初的时候，日本兵像从天降下来似的，一下子就把咱们县城给占了。起初还是天下太平，可慢慢地事情就变了。你也知道莹莹是咱方圆百里的美人，有一天两个日本兵就被汉奸带着找上了门。那时候莹莹和振红刚从镇上大街回来，她爹娘一听见莹莹回来的声音，就大喊着让她们快跑。起初两丫头还不知道咋回事，直到小鬼子从屋里冲出来才明白。她们是转身就往咱这跑啊，莹莹爹娘也是拼死地拽住两个鬼子，死命地拽着，最后生生是被小鬼子，用刺刀一刀刀给......捅死了!”娘的声音不停地哽咽，而振华睁大了眼睛惊得一动不动。

“两闺女拼命地往咱家里跑，拼命地喊着乡亲们。乡亲们也都出来了，可小鬼子手里拿着枪，谁挡路就杀谁啊，大家都不敢靠近，只能变着法子地尽力拖住鬼子。你知道你妹妹性子是烈，可振红这傻丫头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那个时候竟然半路上又转身跑回去，提着镰刀非要找小鬼子理论。这小鬼子哪是讲道理的人啊，我的傻闺女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从母亲的眼睛中夺眶而出。

振华的眼睛发红：“小妹呢，小妹到底怎么了？”

母亲狠力地拍着桌子：“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天杀的禽兽啊！”

振华瘫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