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减员（1/2）

每个接见日过后，每个号的生活水平短期之内都得到急速地提升，不能说是鸡鸭鱼肉，但也称得上是菜篮丰盛，另外，好烟，好茶等等之类，当然还有这里边最需要的——现金。

虽然这次接见，我们号接见的人不多，包括我才四个人，但收获颇丰，除了好多吃的，抽的以及一些新衣物之类，还有几百元的现金。

这些东西，应他们的强烈要求，我替他们保管，因为这里边就是这样，我以前也是这样，来了东西和钱什么的，必须要老大给负责保管，不然的话，会给自己惹祸上身的。不用说别的，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或许晚上值夜班的时候，都有可能有人偷着拿了你的去，那你问都别问，问多了还会引祸上身。相反，你要上交给老大呢，老大除了定期给你一部分以外，别人还不敢动你的，否则，老大就会给你破案，并且一查到底。

再有就是，每个号的经济都是统一管理，也就是说，一个号的人来了钱（指上账的钱），都由这个号的号长全面负责，统一花费，要不然，很容易形成拉帮结伙，成立帮派，造成监管上的障碍，一出事就容易出大事。这一点，所里领导也是知情的，虽然口口声声要求谁来的钱谁花，不允许诈钱诈物，但实际运作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所里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稳定，不出监管事故就行了。

有一次，所领导要求所里的小卖部不许再卖十元钱以上的烟，甚至有一段时间按上级要求，十元以上的烟被定为违禁品。而负责人冉所长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噢，你们说不让卖就不让卖了，咱们所现在一共二三十个男干警，谁抽的烟是自己花钱买的，你们现在说这说那了，你们谁抽的烟不是来自犯人或者家属的……”于是此项提议很快被否定—— 而每个接见日过后，各包号所长会第一时间找号长谈话，关心一下号里的各项事务，问询一下犯情动态，然后各个号长会非常巧妙地找理由，麻烦所长去给号里买一些东西，比如收音机电池，一些擦脸油，烟叶烟纸等等什么的，借机给包号所长意思一下，而特殊情况下，还可以买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买一些酒菜之类，当然并不是每个包号所长都会这么做的，于是，才形成了每个号长的手里必须要留存一部分现金，用来特殊情况下，做特殊的事情。

接见日后没几天，申所长和我谈话的时候，我也强烈要求申所长给买一些号里的必须品，如烟叶什么的，并顺手给了他三百元钱，申所长说什么也不要。

“你上次给我的钱，买了一些烟叶什么的，还剩不少呢，我记着下来我再给咱们号买些就行了，钱我不需要了。你拿回去吧！”申所长很坚决。

“申所长，你即使上次的钱没花完，这次的钱你也得拿着，因为你也知道，看守所的规定，不允许我们有现金的，这属于一级违禁品，我手里拿着，它是一个炸弹，说不定来个什么大的运动，被搜出来，就会给领导找麻烦，给号里找麻烦，所以呢，这些钱也不多，你先替我存着吧，我需要什么，或者咱们号需要什么，比如以后买些炕单子什么的，还能让你自己掏腰包贴钱吗？”我说的很真诚，很恳切。

“那我现在先替你保管，你记着这回事就行了。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找我，但绝不能违反原则。”申所长没办法，只好替我暂时保管。

其实我很感激申所长为我安排的接见，并且因此，在以后的接见日中，我经常地可以“按例”接见，除非到了特殊时期，上边检查，或者所里有什么大的事件，进入特殊时期，才被断绝，但随后的几年当中，我的接见基本上没怎么长期停过。

……

“嘿，真哥，你看后边，女号！”刘勇喊我。

我“噌”地一下子，从小炕上起来，几步跑到大炕西边的小铁窗处，这个小铁窗只有高十五公分宽三十公分左右，我顺着小铁窗四五根竖立的铁条缝隙向后观看，此时正值班中午，已经吃过午饭。女号的大铁门开了，三四个女犯人从里边出来，铁门随后被关上，跟着老郭所长（一个普通看守，以前说过，这里边的每个干警，看守也好，管教也好，都叫所长），顺着二区的东西走廊，向二区七号走去，因为现在的二区七号是个空号，本来这个号是已决犯号（已经发了判决，不上诉的，准备发配的，或者余刑不足一年，因为没有关系而没有进劳动号的）。

“嘿，我*，这大热天的，老郭这家伙干嘛呢要，手里好象还拎着几个食品袋，估计是炒菜什么的，都及巴五六十岁的人了，真是个老色鬼呀！”刘勇嘴里念念有词。

“看你说的，没准是关系户呢，给带了些东西，怕吃不上，带到别处去吃，哪有那么复杂，别及巴瞎说！”我赶紧说了刘勇几句，因为怕他再说下去，让劳动号，或者后边的值班干警听到，对自己号不好。

“唉，真哥，你也别把他们想得那么好，你看那几个女的，一个个描眉画眼的，天又热，穿的又少，一看就知道是他妈的*，我以前在二区的时候就听说过，女号有的用各种手段来换取一些什么好吃的呀，化妆品什么的。反正挺不简单的。”刘勇很老道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