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防暑（1/2）

非典过后，迎来了这里边最难熬的酷夏，谁都理解，天气冷了，可以穿厚点御寒，而天气太热了，在这里边，即使把衣服脱得一丝不剩，也是十分地难耐，夏天到了，各个号用于防暑的经费会超过任何一项开支。

通过所长去买冰棍，所里小卖部不定期地卖西瓜，是看守所不可或缺的。伏天的时候，水龙头是各个号最宝贵的防暑法宝，人们干完活以后，主要的活动就是轮流冲澡，为了防止中暑，干活的时候都是充分应用清早和黄昏，一些干活干的慢的，也在暑期主动地提升了自己的劳动效率。

我们七号的防暑措施中，有一项是其他号没有的，也是我们自己的创意，并得到了林所长的批准和偶尔热情参与。

上午一干完生产，马上让人把院里的地面拖干净，再用拖布和一些塑料包装纸之类，将监号铁门下边的缝隙给堵严，然后放水，放上几个小时，一直把水放到水龙头下边的水泥池那么高，约有十来公分深左右，然后就等着水被晒热以后，人们开始一个个戏水泡澡。

——“来吧林所长，你也来泡一会儿吧——”林所长看着我们在水中戏耍，很投入地欣赏，于是我在水中邀请他。

因为我们年轻大体差不多，属同一年龄段，因此说话很随便。

“来就来，等一下，我脱衣服……”

只有林所长和我在水中泡着的时候穿着内裤，其他人一个个黑白相间地裸露在院内水面。点儿高的靠着南边的墙，防止被晒黑，点儿低的不管晒黑晒不黑，只要有自己的地方就很满足了。

“来，那谁，那个什么来着，*，我也忘了，就是你，躺在院中间来，咱们来个水上芭蕾！”小陈对着一个刚来的新号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体重一百多一点，因为要表演这种水上芭蕾，体重重了不行。

林所长很好奇地看着他们。

那小伙子因为刚来时见过我们号这一绝学，因此很会配合，躺在院的中央——小陈用两手抓住这个小伙子的双腿，开始抡着他转圈，水泥地面很光，再加上厚厚的一层水，抡起来看着很轻松，水波也随着后背激起很大的水花，旁边的人呢，开始用手向那个小伙子泼水……

紧接着，可能是因为林所长的参与，人们一个个开始了滑水，因为是全身*，因此滑起水来，距离很长，面对着一面墙，用脚用力一蹬，或坐着，或躺着，一下子滑到另一头的墙壁，快到头的时候，躺着的再迅速地抬起上身，一下子靠在墙壁上，技术高的人可以在中间变方向，来回地转身，来回地滑水，很有乐趣……

“——嗖——，哗——”

“六号又进攻我们了，弟兄们拿家伙，还击！”我看到六号隔着墙泼过来一盆水，正好泼在我和林所长附近，没等我说话，林所长已经下达命令。

真是一呼百应，万众一心，人们一个个开始找自己的饭盆，脸盆之类，从水管处接水，还击。

谁都知道，我们号的水管处和六号的水龙头只隔着一道墙，但六号院子里没放水，他们号的所长没批准他们此项活动。因此我们号在接水时一个个光着身子占了优势，水以不同形状和不同体积从我们七号的上空，穿过铁网被泼到六号，两边的欢呼、呐喊声，兴奋地响彻在一起，这种场面如果再遇到下大雨在天气，那更是痛快，有时下大雨的时候，林所长会跑到我们六号七号的监室房顶上，来回迂回移动，摇控指挥，指哪儿打哪儿，“官兵同乐，警匪共欢”。短暂释放，一时消遥……

林所长在和我搭伙计的时间里，成为看守所各个号的押犯共同向往的监号，因为现在七号已经实际意义上成为了看过所里的文明号，人性号，同样，一些干警的知己关系进来以后，纷纷跟林所长打招呼，再嘱咐我，分到了七号。

七号的这种起初的繁荣，令林所长对我的信任一步步增加，我做为对林所长的负责与回报，每天做到了尽心尽力。一段时间内，林所长成为看守所里最为省心的一个包号所长。

——看守所主要领导换了，原来的正所长和指导员因为年龄的原因，退居二线了，从下边派出所调来一个姓常的所长当了看守所所长，原来的赫副所长升为指导员，而以前曾经负责小卖部的其中一个干警艾所长升为了一个副所长，因此看守所现在仍有三个副所长：常副所长，唐副所长，艾副所长。

看守所新上任的常所长，到任时间不长，便开始一个号一个号的挨着巡视，对各个监号的情况都做了一个概念性了解，这个常所长说话很耿直，没有什么官架子，与各个号长的交流据说都很融洽。

“你是七号的号长，对吧？”

“是的——”我立正着跟常所长汇报。

“怎么样，现在号里有掉蛋的吗，有不服管理的吗？”

“没有，我们号现在很稳定，谢谢领导关心！”

“如果有不服从管理的，或者弄事的，你要大胆管理，该弄就弄他，没事，所里给你们做后盾。”常所长的话，别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

常所长在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