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难言之隐（1/2）

原本不必这么着急，可秦少俞担心夜长梦多，更怕方若尘会赶回来，全力配合梁家安排。梁家也担心秦少俞会变卦，双方一合计，一切从简，为了省去许多麻烦，花轿从梁家出发，绕城一圈仍由梁家入，看起来就像是入赘。

和秦少俞商量的时候梁父担心他会觉得丢脸，谁知秦少俞却说这样更好，她从小在这里住惯了，突然搬出去恐怕很难习惯。

他这么好说话反倒让梁父提前准备好的话没了用武之地，搓了搓手说“之前说好的田地还是会给你们，你打算自己种还是租出去，要是打算自己种我就把佃农分到别的地方。”

秦少俞说自己身在军中，随时可能被叫回去，到时候剩下她一个人和几亩薄田更没法过日子，还不如就让佃户种着，他们收收租就算了。

听了秦少俞的话，梁父略略放心，之前还担心他会立刻把女儿拐走，可他越是表现得稳妥合心，梁父就越是疑惑，他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成亲当晚秦少俞明明没喝几杯酒，却觉得自己脚步虚浮，就连梦中都没有过的场景让他不敢靠近，远远地坐在桌边想这该不会是梦吧。会不会是他心魔太重，为自己造了一场美梦？

她坐在床边，明明没有露出一寸肌肤，却让秦少俞觉得口干舌燥，扯松衣领喘了口气，秦少俞定定地看着她，就算是梦也值了。

盖头下梁斯眠揪着手帕深呼吸，就因为神婆的几句话，她这么匆忙地就嫁了，会不会太草率？她明明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人来掀盖头，难道他后悔了？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婚书已经在县衙入档，哪怕他现在即刻收拾东西离开也改变不了婚配的事实。

之前说得冠冕堂皇，现在却这样优柔寡断，真是让人看不起。

身侧突然沉下去，上一刻还在抱怨的梁斯眠瞬间提了一口气，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即使是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屋子里，可现在身边多了个不熟悉的人，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却还是乖顺地把眼神落在交叠着的双手上，应该要掀盖头了吧？

精心养护过的指甲用凤仙花染了色，与大红色的裙子相得益彰，她的手纤细白嫩，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做过重活，只有家里最受宠的女孩子才能有一双这样的手。

秦少俞的手捏住盖头的两边，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短暂的刺眼过后，梁斯眠看见了自己新婚的丈夫。

他和自己印象中一样高大，肩膀很宽，肤色有些深，看起来凶巴巴的。

秦少俞一直逗知道她好看，却不知道她能这么好看，整个人像是从粉堆里捞出来一样，白里透红，眼睛微微一抬就让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

秦少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得比平时急切。屋里只有蜡烛燃烧时隐约的响声，以及不知道谁的胸口发出的心跳声。

知道自己要成亲和感受到自己已经成亲的感觉很不同，在陌生之外还多了一些紧张，一些好奇，不是没听说过别人成亲，可那些语焉不详的交谈中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美妙。此刻他们就在一步步靠近，却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总要有人打破僵局，自认为占了便宜的梁斯眠抿了抿嘴唇，接过交杯酒的杯子后拦住了秦少俞的动作，有些话早说比较好。

“我知道你娶我是不得已，等我死了你再找个好姑娘吧。”

秦少俞的笑淡了些，却并不打算解释。“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他不忍心说出那个字，即使是这两个字都让他觉得心底狠狠地抽了一下，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样说大概伤到他的面子了，梁斯眠琢磨着男人都要面子，大不了她以后留心帮他打听打听就是了。

秦少俞抬起她的手肘示意她喝酒，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成亲以后就是他的人了，谁敢动他的人，他就跟谁拼命。

秦少俞的眼神太吓人，梁斯眠只坚持了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推开他躲到另一边去拆头上的簪子。

就算再怎么从简，该有的东西也没少，头上的簪子压得她脖子疼，刚拆了几个秦少俞就从后头走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

梁斯眠企图逃跑的动作被秦少俞提早察觉，按住她的肩膀让人重新坐回去，非要体验替她拔簪子的乐趣。

只拿过刀剑的手做不来这种细活，笨手笨脚地让原本发型精美的梁斯眠很快变得像个疯婆子，梁斯眠气得瞪了他一眼，让他离远点自己拆。

秦少俞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更加生动有趣，比从前远远看见的美人像更有生气。

梁斯眠拆簪子，他在边上接着；梁斯眠擦脸上的妆，他在后面顺头发；梁斯眠洗脸，他帮忙捞头发......就是亲哥哥也没这么贴心，梁斯眠忽然觉得嫁个这样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