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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日(下)(1/6)
“待会儿见了慈婆婆要有礼貌。”
裴氏站在低矮的院门口,伸手将云翊的衣服抚平整,又将略微滑下的抹额推正。
“婆婆得的是癔症,八年多前还因此弄瞎了眼。但是婆婆人很好的,翊儿到时候不要害怕,亲近一点也可以。老人家都喜欢小孩的,你乖一点,说不定婆婆就好了。”
云翊左手握着一支缠着绸帕的梅枝,右手提着装有精致糕点的漆盒,用力点头。
爬山时他越接近目的地,心中就越平静,原来归还恩情是这么一件使人安宁的事吗?
“叩、叩。”
不一会儿院里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木枢的小门被两边拉开了。
“哎呀,裴夫人今年来得这么早。呀!云家的公子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家里烧了炭,暖和的嘞!”
庄稼汉脸上堆满了笑,双手伸出想握云翊的手,又触电似的收回来,哈着腰邀请二人进门。
“萍!娘还醒着吗?”
他一边一瘸一拐地迎着母子二人走过扫得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下过大雪的院子,一边对着屋内大喊。
“翠花!泡茶!”
吼完之后他立马回过脸来,脸上还是皱成一团,眼睛挤得眯成一条缝,和声和气地对母子二人说:
“一点粗茶,少爷喝不惯暖暖手也挺好。”
跨过低矮的门槛,空荡荡的屋堂内,正中一方木桌上堆着花生,底下干净的炭盆中间积着灰,装炭的小篾篓就摆在一旁。桌子边上一位穿得不厚的小女孩将两个装着茶叶的陶杯注上热水,又往临时拿出来的陶碗里加水。年岁不大手脚却麻利得很,云翊刚将漆盒放在桌上,她就已经给裴氏敬完茶,双手拿起另一杯请云翊喝茶。
“请少爷用茶。”
这还是云翊印象里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少爷”,高叔从来都叫自己小七,云府做饭的阿嬷和负责杂事的老仆都叫自己七公子,云家庄的乡亲不论是帮云府浣衣的婶子还是其他不在云府做工的人最多也只叫自己公子,同龄的小孩更是直呼他的名字。这位姐姐比自己还大两三岁,却叫自己“爷”。
云翊将梅枝夹在肋下,双手接过那杯茶。说起来他也没喝过茶,因着爹爹不喜欢,云府上下都没有喝茶的习惯,只煎白水来喝。
他看看杯中漂浮的茶叶,又看看坐在桌边好整以暇的母亲,浅浅喝了一口。
茶的味道,贫苦无依。
云翊刚放下陶杯,就看见一直有拐杖点地声和鞋子在地上拖拽声传出的侧屋门口被推开。一位干瘦的妇女搀着老态龙钟昏昏沉沉的老妇出来了。
“娘,醒醒,云家的裴夫人又来看望你了。”跛腿的庄稼汉早就在门口等着,他接过老妇手里的竹杖,搀住她另一边身子。
裴氏听见脚步声近了就已经起身,此时揽着云翊的肩膀,就要向前走。
“婆婆,看到您还安好我就放心了,这就是您当年接生的小子,一眨眼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知道今天要来看望您,还亲手为您折枝……”
“啊!”
毫无征兆的尖利叫声根本不是人能够发出的,锻体有成听力极佳的云翊甚至感觉到头晕目眩。
“河!河!河!”
慈婆婆的儿子儿媳被她一下推开,干瘪的眼皮刷地睁开,空洞的眼窝里汩汩的鲜血往外涌出。她害怕地一步一步向后倒退,无牙的嘴张得极大,萎缩的两颊一点点裂开。
“河!”
她嗓子眼里咕嘟咕嘟翻涌着,
将剩下的尖叫突兀堵住,枯瘦的手指直指被裴氏挡在身后的云翊。血不断从那九年前刚得知云翊来到云家庄就被她亲手挖空的眼窝里涌出,越流越黄,越流那两个空洞就越饱满。血黄顺着脖子流遍全身,越流她干枯的躯体就越红润,直到整条手臂都和裂开的脸一样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
“啵。”
有什么东西裂开来了。
“啵啵啵啵啵。”
无数的裂缝将要张开,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喉咙里有一个球状物在凸起,压迫着呼吸。侧间的门框在融化,慈婆婆儿子手里的竹杖开始不停渗血,甚至地面都在变得湿润粘稠。云翊更是觉得被抹额遮住的眉心剧痛无比,眼压越来越高,视线都开始模糊。
“嘭!”
一切戛然而止。
云翊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从慈婆婆尖叫开始,他恍惚的视线里就只有鹅黄。
头痛欲裂。
耳边全是尖叫和呼啸,哭声好吵闹。
昏昏沉沉。
是娘在哭吗?全身都没有力气,脑袋里有什么东西。
金光无量。
风雪吹过,山林错错,阴影里一只只眼睛飞快地合上,树冠上覆盖的一切血色都黯淡下去,好困。
当云翊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熟悉的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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