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仆、丫环和瘦马（1/2）

光芒璀璨的银河浩瀚无边，星云会聚旋转，宛如多彩的轮盘飘荡在宇宙中。遥远的深空彼岸，某处黑洞的另一端，与银河并存的庞然星系缓慢地浮动着。

从星空俯瞰，星系涡旋和银河相反，其中一颗金色星云笼罩的行星星光格外耀眼，仿佛刺穿了整片星际。

朦朦胧胧的星云中似有人影在穿梭，庄严辉煌的宫殿若隐若现。

穿透星云，蔚蓝色的星球上一个大陆被零散的岛屿环绕着，飘动的灵气海浪般涌动。

大陆南端腹地坐落着巨大的城镇，名唤太昌，南虞王朝的皇都。城内街道纵横，宽街窄巷四通八达，殿堂楼阁、水榭亭台高低起伏。行人衣着华丽，裙袍随风摆动间，少数人身上发着金光，稍稍刺眼。

城镇东侧一座占地广大的府邸内，三人端坐正堂，居中者放下茶碗，轻抚须髯，上位者的气息自行流露，目光从左右两人身上扫过，眼睑垂落。

两人端坐，精神集中于双耳，紧张地等待着降下的问询。

居中者沉声道:“处理干净了？”

左手侧之人躬身站起，简明扼要地回禀了几句，意思是自己的任务基本完成，正在清除、接收最后残余势力。

中年人又抚动几下略有花白的须髯，看向右手侧。

那人未等问询，快速站起，身体躬得更低，“已经派人去了，不会活过三天！”

“注意隐秘，莫要引起波澜。”

斩钉截铁的应声后，正堂陷入一片安静……

城镇的街道人来人往，繁华依旧，叫卖声、喝彩声掺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显得南虞王朝都城太昌格外兴盛。

只是人们经过宫城西侧的一座匾额歪斜、府门被封的王府时，都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什么，绕开了正常的走行路线。

太昌东北方，距离太昌三千多里的葬神山外围，蜿蜒山路上，两个威武壮汉一前一后，像是押解，也像是保护着另外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形式结队而行。

壮汉武炎回头看向同伴滕彪，恰巧对上丫环装束的少女目光，少女凤小夕眉毛瞬间立起，正要说话，被银发驼背老仆微弱的咳嗽声打断。

武炎缩了缩脖子，佯装未发现老仆瞥过来的眸光，神情谄媚地嚷道：“滕三虎，咱们小心点儿，照顾好穆老他们绕过葬神山，距离奚莫狱就不远了！”

“武矬子，记住哥叫滕彪，再乱吠，把你扔进葬神山上喂野兽！”

身宽和身高相差无几的武炎正要开口反击，躺在马背上抱着断刀的少年扭了扭腰，似乎一个姿势久了，腰背疲乏，需要缓解放松，武炎张开的嘴巴立刻闭上，余光匆匆扫过穆老，正身向前，未再有任何言语。

凤小夕快走几步，靠近慵懒慢行的瘦马，整理完少年身下的皮垫子，又捋顺少年身上沾染尘土的华丽衣衫。

见少年沉默，凤小夕眼睛微微泛红，随之隐藏、退去，转而欢喜，咯咯地笑着跑进路边草丛，捧着几支野花又来到瘦马旁，小心翼翼地将一支最鲜艳的花插在了少年的鬓角。

少年扭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轻拍丫环头顶，还调皮地捏了一下柔滑的脸蛋儿。

凤小夕先前受创尚未恢复，又长途跋涉，脸色疲惫，一种不正常白嫩，令少年心生怜惜。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少年伸展着手臂坐起，淡漠地开口道：“饿了……我们休息吧。”

穆老点头，眼睛扫过丫环，向远处望了望，又看了一眼葬神山，道：“前方地势平坦，稳妥些！”

凤小夕脸颊微微泛红，整理着少年的衣衫，呢喃道：“谢谢少爷。”

少年伸手要拍丫环的脑袋，滕彪小步紧跑上前，“多谢阳……少主体谅！”

“少主？王府获罪，人人避之不及，这个称谓让我一个罪人怎么承担得起？”

“小人相信明王，所谓罪责，滕彪不懂，更不信！”

滕彪提及明王时浑身透着崇敬，行伍气息令人侧目。武炎也走了过来，主动拉住瘦马缰绳，“离开太昌时，听闻有人联合百余名城主为明王申辩，过不了多久，王府冤情自会昭雪。”

少年明阳沉默，望着天边，担心着父亲在皇都的处境……

武炎、滕彪二人见此，先后各自返回，悄然赶路。偶尔山林里传出声响，负责押解的两人立刻警醒万分。

穆老则风轻云淡，和凤小夕走在草丛中，随手将掌心碎石抛入山林。

枣红老马用骨瘦如柴，晃晃悠悠地载着明阳缓慢迈步，形态仍然慵懒。

穿过一片山石和矮树，山下景象顿时开阔，潺潺溪流声清晰可闻，凤小夕蹦跳着冲向溪水，瘦马仿佛精神了许多，马蹄踏着地面哒哒响。

滕彪和武炎也奔向水边，捧起溪水，咕嘟咕嘟地灌着。

此刻穆老的笑容很轻松，弯腰手抚草丛，掌心又多了几颗棱角锋利的碎石。

明阳抱着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