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处可逃（1/2）

魏炳咧嘴笑了笑，轻轻地抛下仅剩的剑柄，转过头看着面色慈悲的头陀，他肥头大耳，衣着宽松。

头陀头顶有数个戒疤，这应当能代表后者的等级，只是魏炳不清楚沙门内部是怎么分的，头陀的衣服更像是破布拼起来的，有的像是名贵的丝绸，有的又像寻常人家的布衣，更有些边角料，倒像是从他肩上的布口袋上拆下来的，干净素整之外，有一种支离破碎的观感。

他双手合十，慈眉善目。

他颂念佛经，神色虔诚。

魏炳问他，和…大师可知眼前将死之人为何人？

和尚宣了声佛号，答道，乃是那北地绝境出来之人。

大师可知他犯过什么罪孽？

和尚又是双手合十，默念佛号，接着摇头摊手道，不知，不知。

那大师可知我知不知她犯下过什么罪孽？

和尚默默看了他一眼，耷拉着眉毛，合十叹道，不知，施主，不知即是罪愆。

魏炳轻笑两声，说道，大师也不必如此，说来，大师方才可是就在这附近？

和尚点点头，映着那月光一晃一晃的，魏炳有点不忍直视。

那大师可见他不问缘由就对我出手？

大师沉默点头，一手捻着佛珠串，竖在胸前。

那大师可知，他是想杀我，还是想吃我？

大师这下沉吟了许久，终于开口：

“窝弥陀佛，老和尚未可知。”

魏炳于是看着老和尚的眼睛，从后者的眼睛来看，和尚只是皮相老，实际则未必过了五十岁，他问道：

“大师可莫要诳我，他既已出手，又是奔着我的性命而来，如何又劝我放下屠刀？”

大师口念佛号，这次终于找准了音调，回答道：

“为了给一个机会。”

“机会？”

魏炳似笑非笑，旋即有些头晕，抓着大和尚的袖子，勉强站牢。

老和尚却是悲悯地看着地上的人头，戾气渐渐消散，那圆睁的眼睛也凝固了，他唱和一声，低垂着眼帘。

魏炳松开大和尚的袖子，上下左右打量了后者一眼，接着问道：

“大师，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能。”

魏炳看到眼前再次浮现剑路，这次越发清晰，先是他轻叩身后背篓底部，又一柄长剑滑出，他反手抓住剑柄随着身形转动猛然一斩。魏炳另一只手先是甩出了手中的黑剑碎片，接着刚好接过竹剑，双剑同时一刺一斩，分别攻向大和尚的腹部以及眉心！

魏炳等不到回话，后退半步，手背到身后就要轻叩背篓底下，却是被那大和尚紧跟一步，打断了他的下一个动作。

“阿弥陀佛古，施主，莫要被血污了心智，切莫着相！”

老和尚语调急促，说话间便要伸手按住魏炳的肩膀，却被后者轻易躲开。

魏炳很自然地避开大和尚的动作，接着，他听见自己轻笑道：

“着相？和尚，我看你才是着相！”

老和尚掷出手中佛串，魏炳下意识伸手去够，结果大和尚劈手欲夺他手中的黑剑碎片，魏炳急忙转身，身体后仰以膝撞大和尚肩肘空门处。魏炳腰部拧出一个危险弧度，以肩带肘旋身上撞，大和尚另一只手横推，以掌心按了下来。

嗤！

魏炳后跳两步，手中破碎的剑刃沾着血，却是已经划破了老和尚的胳膊，后者凝眉看着掌心，胳膊上被划出一道口子，原本素整的衣服立刻变得破烂不堪。

佛寺，石狮，佛像，香炉，香火，金身。

大和尚猛一踏地，胸膛高高隆起，脸色狰狞狂暴，接着大吼一声：

“哄！”

岂料就在魏炳将要后退的间隙里，一柄柳叶小刀突兀飞来，在老和尚看不到也顾忌不到的死角，直直钉向后者的天灵。

魏炳左眼蓦地睁大，一阵堪比洪荒古兽的嘶吼声迸发开来，气流以两人中间的空地为中心，立刻掀起了巨大的气浪！

魏炳左手狠狠地甩脱破碎剑刃，左掌在前，右掌横在身前，接着身体前略，右肘猛一上摆，砸在老和尚胸口。

嘭！

大和尚眼神凝滞片刻，接着被魏炳一拳撞退几步，靠在一棵树上才得以止退，等他站稳身形，身后那只有手腕粗的树干径直在中间断开。

魏炳甩了甩头，左眼的炽热与麻木暂些，他嘴唇紧抿，眼睛死死盯着大和尚身后，刚刚的飞刀袭来之处。他潜下身来，左手一个翻腕，已是将那黑剑的碎片握在了手中，那碎片上还有老和尚温热的血，他忽然听到耳边一声轻笑：

“不错的反应，可惜，慢了点。”

那是一种带着诡异魔力的声音，清脆、甘甜，冷淡、高傲，像是一只高昂着脖子的天鹅。

魏炳左手拧转，就要刺出，却被后者顺势抓住手腕，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