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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头微蹙，似是有些纠结，但思索片刻后，还是接通电话。

“喂，怎么了？”

夏宁的声音听起来没好气，但向来对音调敏感的程非臣，还是能听出她的不耐烦下的无可奈何，以及完全放松的状态。

能让她流露出这种态度的人，向来只有一个。

由此，程非臣一下就猜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他转过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出于心情顺畅的原因，又或许是他们现在是半个合作伙伴的关系，连带着某个人在脑海中出现，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随着时间推移，身旁通话的人的情绪逐渐变得暴躁。

“你给老娘我好好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要是回去没看到人，你就有麻烦了！”

最终通话在距离三分钟还有十秒时，以夏宁的一声低骂结束。

“shift!”

夏宁狠狠瞪了眼手机屏幕，然后看也不看，长按电源键，直接关机，然后随手塞回到包里，从传播途径上切断烦人的干扰源。

“噗——”

一声低笑传到耳边。

转头看过去，她眨了眨眼，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狐疑，问道:“你是在笑我吗？”

虽说夏宁本质上不坏，但也不是什么纯正的好鸟。

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个公平的人——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平等的作妖，平等的敏感，平等的自我怀疑，而这类人的名单，程非臣也被包括在内。

看到对方那双澄澈如秋水般的眼睛里浮现出的倔强和质疑，程非臣心下了然，他摇摇头，却笑得眉眼弯弯，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哼！”

夏宁见状，没好气的朝其翻了个白眼。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看似随意的拨弄着方向，却很快将车子调了出去。

下一刻，随着发动机启动声响起，油门一踩，车子就顺溜的便地下停车场外驶去，转向、漂移、提速，一气呵成，出去的整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

车子一上路，夏宁的情绪就瞬间平静下来了，她确实喜欢时不时作妖那么一下，却对作死丝毫不感兴趣，不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更不会拿无辜的人的命去取乐。

由于是下雪天的缘故，她开得比平时要更平稳，这一点倒是有几分程非臣的风格。

“今天是除夕，你要和我们一起过吗？”

少女空灵温和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她的态度是什么，但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

“我也很想答应你。”

程非臣很想答应，但现实并不可行。

准确来说，在断干净程家那边的事之前，夏云深不都不会想看到他和夏宁一同出现。

虽说对z国的文化底蕴不是很了解，但他也知道，除夕是和家人相守的日子，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听到对方的回答，夏宁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口气。

车内的空气清新剂是柠檬味的，此时却让人无端感觉到心酸。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场面开始陷入局促的沉默。

过了半晌，还是夏宁出声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那我送你回落雪山庄。”

“好。”

一贯言简意赅的回答，现在却让夏宁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想了想，还是选择通过转移话题来避开刚刚不怎么令人感到愉快的情况。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平静，“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想要跟我倾诉吗？我现在特别感兴趣，跟我说说，可以吗？”

“你想听什么类型的？”程非臣轻笑道。

“还能选类型？这是搁着讲故事吗？”

“我怕讲错了，你会不开心。”

此话一出，夏宁扭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接下来说话的语气亦是不悦:“不管你说什么事，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但你刚才的那句话让我很不高兴，如果你还是秉着那种态度的话，我觉得我们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你要记住，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处处讨好我。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的考量，我们在人格上都处于平等的位置。”

程非臣侧着头，认真的注视着她，没有马上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嗯，都听你的。”

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听到他的回答，夏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底莫名生出了的无名火，但横竖找不到生气的理由，而这才是她感到最郁闷窝火的地方。

“不过，我并没有处处在讨好你。”程非臣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分外认真，“我只是想看到你开心，不知为什么，看到你开心，我的心情也会变好。在本质上来讲，我也是个自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