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上星多月不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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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深，月亮被遮在云中。星星在城市中本就见不了几颗，越是稀疏，更是无影。

王天一记得没开窗，却躺在床上听见风声。卫生间水龙头似乎松了，滴答滴答地落下水滴。隔壁女人的靡靡细语和男人的粗重喘息骤然而止。

临安的夜景突然都暗了下来。此时的风仿佛要挟着月光，架利刃而来，携着鲜血。

忽然窗帘腾空飞起，一抹黑影向王天一疾驰而来，仿佛寒光般的箭矢。

王天一瞬间惊醒，蓄力翻身闪过，脑袋上渗出冷汗。摸了摸左臂，被划出几厘米的伤口，流出赤红的鲜血。

那箭矢停了下来，射出两道寒光。

王天一定睛一看。此兽似狼又似狐，身上六尺有余。尖牙利嘴，目漏凶光。有一双尖耳与一束巨尾，青色皮毛，红色利爪，额头竟长有第三只眼。双腿暗暗蓄力，作出猛扑之势。

“嘀嗒…嘀嗒…”水滴声更是急切，仿佛催促着厮杀。

王天一深感今夜不安，心中又怒又惧。双臂随着魄力运转，通红如赤铁。双目伴着怒气滋生，凶狠如恶狼。

王天一没能切实地知道自己的变化，只觉得身体内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要被释放。如雪山之将崩，熔岩之将喷。

伴着风声，那野兽动了。双腿齐蹬，气旋流转。刹那间就到了王天一面前。

王天一举起双臂挡在面前，与野兽双爪相碰，发出如刀剑相碰的“次啦”声，并擦出火花闪过。

王天一知道一味的防守是不行的。擦身而过后，还没等它反应，王天一便直拳向那野兽头部袭去。

拳头仿佛打在山峭岩石之上，只听见一声爆裂，手上吃痛。

那野兽似乎是没想到王天一会暴起反击，躲闪不及，只听见一声哀嚎，被打得向后退去。

王天一不等它缓过神，便向门口冲去，想要夺路而逃。

可是刚到门口，一个动作矫健、身姿曼妙的女人就闪现到了王天一身旁，有一把短匕抵住他的喉咙。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充天灵盖。滚烫的双臂也逐渐冷静下来。

刀刃逼近喉咙，渗出血液，王天一不敢再动。

灯突然亮了，袁逸钦从女人身后走了出来冷眼看着王天一，嘴角带着玩味。

“青峰！”袁逸钦唤了一声。

那只青色野兽收起进攻之状，踱步走到袁逸钦身边，两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王天一。

王天一暗惊，自己那蓄力一拳没伤到这牲畜半分？

“还认得我吗？”袁逸钦问道。

“记得。”王天一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头上冷汗密密。死亡的威胁让王天一全身紧绷，他承认自己怕了。即便世上没有眷恋，但也不想轻易死去。

袁逸钦冷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女人将匕首放下。

“蓝潇，放下！”袁逸钦开口强调后，女人才缓缓放下匕首，隐入阴影之中。

王天一喘了口气，扶住旁边墙壁。

“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在金陵没能阻击到你们，不过到了临安你们也跑不了。东西在哪？”

“在老头那里。”王天一口中咳出血来。

“老头？在哪？”

“我不知道。”王天一无奈地摊了摊手，吐出一口血沫。

“柳岳呢？”

“我不知道！”

袁逸钦眼中寒光一闪，右手拔剑直指王天一喉间。

王天一被吓一跳，连忙向后倒去，躲过剑刃，却因此瘫坐在地上。

袁逸钦俯身看他，眼神中满是嘲讽：“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最后一次机会！”袁逸钦冷声说。

“我知道…老头就在古玩街…柳岳可能和他在一起吧。”王天一还是说了，话毕才满心后悔，自己似乎成了贪生怕死的那种人。

生命在王天一心里有了较量，这让他对自己失望了起来，不仅是对自己的胆怯和懦弱。

“明天带我去！”袁逸钦说罢一个转身，便带着那头青峰出了房间。

水龙头的水似乎流干了，再不见“嘀嗒”声。风声却仍是不止，吹得窗帘四起、腾空而飞。

空气很静，静得只有风声。人心很吵，吵得只有挣扎。

王天一自认为自己很有勇气，自以为的感觉在这一刻崩塌了。在真正死亡的威胁面前，他退缩了。在父母死去的那一刻，他仿佛心也死了。终于承认，就算连面对死亡也需要强大的勇气。

有时候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是一种罪恶。

第二天，袁逸钦与那个被叫作“蓝潇”女人如约到来，并没有带那只“青峰”。

可王天一带着两人到了古玩街，才发现老道并不在此。

王天一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这让他心中的罪恶感减轻了许多。

袁逸钦似乎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