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3）

是国行，是私人开办的，紧邻着是一家饭店，规模不大。欣雅顺着路走进去。右手边是一家超市，旁边是小区，看样子大约是三四年前建的。再向前一小段路，地面变得坑洼，又由于下雨，很不好走，好在，前面就是第一个目的地。发着黄色光的路灯一闪一闪，雨滴在灯下更加明显，路对面的旧牌子有明显的锈斑，上面写着“七一镇新集巷16号”。

欣雅看过两头没有来车后，快步走到门口。几间平房，房子外部用砖砌出来一部分，上面安着村镇常见的木制窗框，镶嵌着小块的玻璃，上面留着雨滴，水泥窗台也被雨打湿。欣雅往里面看去，一对老夫妇坐在小沙发上，对面大约三米的墙上挂着一部老式电视，周围的墙上则打着木台子，上面包括墙面挂着一些零食，玩具以及简单的生活用品。欣雅一时不知道怎么进去，她想来想去，用手轻敲了两下窗户。两位老人同时向这里看去，老婆婆起身，拉开窗闩，把窗户向外推开，一边推一边说：“小心点姑娘，别碰到你了。”欣雅赶忙躲闪。“需要什么东西吗？”老婆婆戴着红框老花镜，笑起来眼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很和蔼。“您好，我想做一个社会调查。”欣雅鼓起勇气开口。在来七一镇之前，芷菡对她说过，这次和前两次不一样，前两次养老院和王女士是和报社有联系的，而这次是自己来拜访别人，很可能会遭到拒绝。“社会调查……”老婆婆有些疑惑，她转身去问老伴儿。欣雅耐心在外边等着，几句简单的对话后，老婆婆又慢慢的走到窗边：“进来吧姑娘，小心滑。”随后出来给欣雅开了大门。

进到院里，没有欣雅想象中的大，她本以为后面两间房也是，但进来才知道，那里隔着墙。老婆婆带欣雅进了屋里。“坐吧姑娘。”老爷爷给欣雅搬了一把塑料凳，欣雅坐下来，老婆婆又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欣雅道谢后，偶然瞥到，两位老人脸上的皱纹都很深，布满老年斑，年纪应该很大了。“您好，我是报社的成员，想对您二老做个社会调查。”欣雅从上衣兜里拿出了报社证。“哈哈，好啊小姑娘，除了老邻居，平时也没什么人和我们聊聊天。”“吃点东西吧。”老婆婆拿了几包虾条和几个果冻。“啊，谢谢您。”虽然二老很热情，但欣雅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您二老是什么时候到诚华的？”欣雅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啊，有，有三十年了吧，老头子？”老婆婆慢慢说。“我七十五，你七十四，有了有了，哈哈。”老爷爷笑着，眼角的皱纹向旁边散开。“这么久啊……”欣雅感叹。“是啊，一晃这么多年了。”“那，您二老是怎么认识的？”欣雅刚问出口，觉得似乎有些不礼貌，但既然和前两次调查不一样，欣雅不想问一些套话，想的更多的是和两位老人闲聊。“嗯……”二老对视一眼，“那就有意思了。”老爷爷开口说。“小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欣雅觉得一幅画卷在眼前铺开。

“这么就在一起了？还挺浪漫的。”志颜听完芷菡的描述，用手摸了摸鼻头。“怎么说呢？就他向我描述逃学的经历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人真有趣，后来他突然那么问我，那自然而然就……”“挺好的姐，翌桐哥人不错。”“三十了，也到时间了，这也不像20岁的爱情，这样谈下去，多半要结婚了。”“挺好的姐。”志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芷菡。

窗外的雨依然不大，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因为小时候大院里只有我们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有的搬家，有的已经出去打工了，所以打我记事起，大人们都拿我俩开玩笑，说给我们订娃娃亲，到年纪了就结婚。”老婆婆跟着笑。“又过了两年，那时应该有七八岁，还没有上学……”老爷爷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有一天，我父亲把我叫到堂屋，那里还站着她和她的父母。”欣雅认真听着，已经沉浸进去。“父亲让我给她父母敬了茶，她也一样。当时虽然没有大明白，但也隐约觉得这就是娃娃亲，哈哈哈。”“嗯……老婆子，帮我把茶壶端来。”老婆婆把一旁的茶壶轻轻放到小桌上。茶壶倒水冒出的热气散出，外边的雨声像在伴奏，欣雅对这种环境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后来，过了几年太平日子，我们就每天上学，回家了在院子里玩，天天如此。”老爷爷清清嗓子接着说。“应该是我十六岁那年的冬天，战争爆发了，我便入伍上了战场。”“啊……”欣雅小声感叹道。“那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入伍有饱饭吃，每个月还能留点钱寄给家里。我想着，等我回来了就娶她。”老婆婆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次战争欣雅听过，在历史书上占了不大的篇幅。“战争远比想象的残酷，只有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推崇战争。”老爷爷的语气变得不同，具体说，变得沉重。“每天都会有战友牺牲，不只是这样，食物短缺，医疗条件比较差，很多伤员也因此丧命。有一个小伙子，只是缺水，最后就真的因为喝不上水而牺牲。”老婆婆轻轻拍了拍老伴的肩膀。“我记得，同乡的一个年轻人，和我同年入伍。一天晚上在营区休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包，他很开心的和我说，那是邻居姑娘给他亲手缝的，等战争结束了，他们就结婚。他脸上黑黑的，但笑的很满足。”说到这里，爷爷停顿很久，老婆婆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