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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坐船蜜话与抬桥扬威(1/3)
船过了安乐桥就开始拉纤。
建民让40岁以上的人不参加排班拉纤。先礼和仁周算大队部的人,大李庄就只有文通、文迁,加南河两个,夏汪两个,共8个人。他们自然走到一起,说些旧时代的故事,新时代的时事,家庭琐事,儿女未来的大事。
他们当中,只有先礼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口才也最好。文通读过两年私塾,略通一点之乎者也,跟先礼拉话多一些,其他人渐渐地成为二人的听众,倒也乐在其中。
到了暂时没有话题的时候,先礼就低声哼起老淮调来,歌词是自家现唱现编的——
我们是肯吃苦的草鞋军
有一个河工就是一个兵
通海河工地去摆开战阵
敢跟它老龙王拼个输赢
……
一方曲调是一方人的民俗印记,沉淀、凝结着多少代先人的悲欢离合,往往不需要词语就能透露这方风土人情的奥秘。这老淮调低沉、舒缓、绵长,带几分沧桑、几分悲壮,仿佛充满淮河流域民众祖祖辈辈的苦难与呼号,奋斗与期盼。听的人不觉受到感染,一个个默然无语。
年轻人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这时候他们也听不清这歌声。
拉纤的惟宏和惟耀、讷民、继根、田家祥这班人中,继根最小,家祥才20岁,也是没结婚的小伙头子,还嫩芽似的不大说话。讷民更是被动型性格,只顾埋头走路。
船上坐着建秀,惟宏的心情就是明净的天空,片云无着,跟族兄惟耀寻找着话题,说个不休。此刻他们围绕抗美援朝在议论。
惟宏说:“只要通知一到,我立马就去部队。”
继根、家祥不禁抬起头,以羡慕的目光看他的背影。
惟耀却叹息:“唉,我娘老落后,宁死不准我报名体检。老爸起头还同意的,后来被我娘俘虏了,碰到两个老顽固真急死人!”
惟宏“嘘”了一声,小声提醒他:“大爷听见呢!”
“听见我也不怕!”
他掉头看了一眼30米外船头上的父亲。
存周正单手拄着一根竹篙,不声不响地站立船头,目视前方,稳如泰山,像单刀赴会的关将军。
惟耀暗暗纳罕,父亲平时简直有些窝囊,这刻儿怎么倒有些威武呢?
船上的3个女子也在小声说话。惟宏和惟耀的对话,她们句句入耳。月琴看着建秀微笑。建秀问她笑什么,她说:“我代人家喜欢。”
红梅问:“二娘代那个喜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红梅就看建秀。建秀腾地红了脸,转过头看岸上风光,一边说:“二娘不要无影造西厢(比喻捏造男女情事)。”
月琴低声笑道:“有几次了,某人一到北头乱地锄草,有人就跟了去。这不是假的吧?我只恨自家是单手人,不能做红娘,要不然肯定帮你的忙。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好媒,你不会请她吗?你不好意思,我代你说唻?”
建秀急忙捂月琴的嘴。
红梅大笑:“哈哈,我晓得了,那个人跟妹妹两下有心,就是还没说破。”
她指指拉纤的队伍,看见几个人回头望这边,便压低声音说:“新时代了,自由恋爱,正大光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先看中的开阳,过后让娘找的媒人。妹妹既然有心,嫂子愿意牵线搭桥。”
建秀看看存周的背影,慌忙摇手:“嫂子不要听二娘乱说,我还小呢。”
月琴猜知建秀的顾虑,对船上两个汉子说:“两位长辈大爷,们谈的话,不要外传啊!”
存周回“晓得”,掌舵的郭有文说:“我听不见。”
3个女子一起笑了。
月琴便鼓动建秀:“这下放心吧,有话尽管说,不让河堤上的人听见就行。”
建秀却小声反击道:“二娘,婚姻法规定,单手人也有婚姻自由,禁止旁人干涉。你为什么不找人?”
月琴没想到建秀说出这样的话,涨红了脸笑骂:“丫头,不要拿老马马仔(老年妇女,有贬义)、丑八怪开心。”
红梅反驳道:“二娘哪里丑?五官标致得很。还没到40岁,更不能算老马马仔,头发还乌杠杠的呢,脸上也没什么皱纹,该趁早拿主意。”
月琴摆手:“我不想被人笑掉大牙。”
红梅很不以为然:“今年春上,们庄上有个49岁的大娘还改嫁
呢,也没怕人笑话。你就是旧思想作怪。只要有合适的,应当大胆地谈。”
建秀搂住红梅耳语。
红梅听着听着就对着月琴咧开嘴笑。
月琴认真道:“建秀,不能无影造西厢。”
建秀这才松开红梅。
3个人都平静下来,各自沉思,只有船头激起的水花,在不知疲倦地“啪啪、哗哗”地喧闹。
船进入一个村庄,河谷变得狭窄起来。
李存周忽然叫唤:“河堤上的人,去两个把前头的桥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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