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是近黄昏（1/1）

忽然，她靠在赵庭晤肩上，问他：

“你不是说要给我讲讲过去的事吗？”

赵庭晤没太想好要怎么和她开口，于是便说：

“边走边说好不好？”

姜文珺没说话，跟在她身后，也没去牵他的手。

故事里的那棵树，出现在赵庭晤眼里。

他说：“文珺，你还记得吗？这棵树，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凋零在冬日里的枫树，飘散着几片破碎的枯叶。

姜文珺的脑海里，却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记忆。

他只知道，她肯定不记得了。

接着说道：“你肯定也忘了，我们都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瞒着我什么？”

他带着她找了个椅子坐下，“你丢失的记忆，很痛苦。”

“痛苦就算了，我不想听。”

赵庭晤被她整得有些不会了，有些哭笑不得。

“乖乖怎么又不想听了？”

姜文珺说：“如果太痛苦，就留在过去，现在这样不好吗？”

他说：“好是好，怕你心里对我有芥蒂，又怕你难过。”

姜文珺笑笑，破镜重圆也还是会有裂痕。

他讲的故事也是从一个冬天开始。

2015年，冬。

帝都下着好大的雪，路灯的灯帽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昏黄的灯光下，姜文珺裹着白色的羽绒服等沈晨下楼。

“姜姜！给你！”

沈晨递给她一个礼品袋，傻乎乎地笑着说：“生日快乐！姜文珺！”

“明的日子，你今天就给我，没惊喜了。”

姜文珺缩了缩脖子，帝都室外没有暖气，寒风刺着脸，刮得生疼。不到一会儿，两人鼻尖泛红，口齿夹着雾化的热气。

两人朝一块挤着取暖，沈晨说：“明天我要跟男朋友去约会，晚上赶回来给你补上。”

边走边跺脚，她继续说：“用我美妙的歌喉，为你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语气嘚瑟，还不忘用胳膊肘撞撞姜文珺，让她苟同一下自己唱歌好听的事实。

姜文珺嘴上敷衍着，说：“到时候我一定要录下来，每年都听。”

两个人虽然是一个宿舍的，但平时上课却不在一起。姜文珺是学汉语的，沈晨学历史的。能进新城大学历史系本部的，那都是天赋型的选手。应该说，能进新城大学的都是天赋异禀的一群人，只不过各有各的天赋。

可两人的床位挨在一起，晚上头对着头，能聊到天明。

“小璇，你跟你男朋友每周末都出去约会，不觉得麻烦吗？”

沈晨摇头，说：“怎么会？你没谈过你不懂。”

“可你每次跟他约会前，咱们宿舍跟准备上阵杀敌似的，你提前三个小时就开始准备。”

姜文珺嘴上说着，手里还有模有样地学着她照镜子。

忽然反应过来拍了拍自个脑门，说：“忘了，你们在热恋期。”

沈晨不跟她计较，抱着她的胳膊，忽然眼前一亮，说：

“你看那棵树，自己往下飘雪好美。”

姜文珺语调懒懒，道：“你没看见那树叶子都被雪压着？”

沈晨压根不听她说什么，南方的孩子头一次在北方过冬，看见什么雪都又惊又喜的。

连忙掏出手机，递给姜文珺，说：“我站那，你帮我拍张照。”

姜文珺将人放进手机相框，慢慢蹲下，盯着树下的少女，咔嚓一声定格这副画面。

沈晨拍完迫不及待地跑来，说：“我给我爸发过去看。”

低着头，嘴角的笑意都咧到耳朵了。

“姜姜，你站那，我给你也拍一张。”

姜文珺本想推辞，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甚至在猜想，沈晨她是激动傻了？还是冻傻了？放着暖气房不赶紧去。

沈晨沉浸在美美的手机照片上，催促她：“快点快点，记录一下你十八岁的前夜。”

树下散着雪，姜文珺稍微偏头，发丝随意下垂微微带着点静电，嘴角挂着一点浅笑，背着光像是神明之女。

“我看看。”姜文珺拿过手机，假装嫌弃，说：“我头发上有静电，拍的我腿好短。”

沈晨盯着照片，说：“你什么眼神，多美的照片。哎，等一下。”

双手放大左上角，赫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背影，“这人什么眼神，人家拍照他都不会回避一下？”语气听着不悦。

一张神图，就被一个背影给毁了，生气。

“这么糊，除了你没人注意的。”

姜文珺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真怕她说再来一张。

扯着沈晨赶快走，说：“你男朋友还等着呢。”

沈晨给姜文珺看着照片，啧啧称赞，说：“姜姜，你真是上相。这眼睛眯的，像那什么…”

“像狐狸是吧。”姜文珺接上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