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百年记忆（二）（1/2）

狼妖停下讲述，叶然瞟看它一眼，发现它半闭着眼睛，目光涣散，明显是陷入回忆。

风轻而动，溪水潺潺，洞天之间只有不远处小男孩追逐奔跑的笑声回荡。

良久，从树冠上下来四散的小动物们逐渐返回，身上不仅带着各种干果果实，还有不知从何处寻得的各色果子。

随着回来的小动物越来越多，摆在狼妖和叶然之间的食物越来越多。

小男孩好像很习惯这种情况，蹦蹦跳跳地从溪流旁跑来，抓起一个硕大的果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动物努力带来的，足有小男孩的小脸那般大。

他双手捧着果子，惊讶地翻来覆去查看，欢天喜地的跑到溪水边仔细清洗，马上又跑回来，满脸笑容地将果子递送到叶然面前。

叶然有些不好意思，按照一般小孩的习性，拿到大果子都会自己先吃，礼仪礼貌这些东西很少出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尤其还是被一匹狼养大的孩子。

“吃吧，不吃他会难过的。”

狼妖的声音再次响起，看起来是已经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叶然接过果子，伸手在男孩乱糟糟地头上摸了摸，表示谢意，但他同时发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这孩子，不会说话？”

“我能与你交流，只是意识。狼身修人形难如登天，以狼之口，是讲不出人话的。所以我根本无法让他学人讲话... ...就连听都听不懂。”

“倒是可惜了... ...”

狼妖看了叶然一眼，明显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不过并没有说。

“这里没有肉食吗？啊，你别误会啊，不是我想吃，而是你作为... ...”

“我吃素。”

叶然一口果汁差点喷出，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里带着满眼的问号。

“我欲修神，禁止杀生，阴帅豹尾所言，这也是修神的第二个条件。”

一提到阴帅，叶然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赶紧又咬下一大口果子掩饰尴尬。

狼妖伸手揽过一些食物，张开狼嘴一口吞下，片刻后继续讲述它的往事。

“我陪伴丫头十几年，几近完全开智，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跟在她的身边。

那时我已经可以如人类般思考，甚至痴心妄想地真想如她所愿... ...

但，人类终究还是要行人事，与狼无关。

丫头准备出嫁，无可厚非。而且她出嫁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我一起带走。

我当然很愿意，也很开心。

只是当我渐渐明白，一匹狼... ...或者说一只正常的狗，寿命不过二十载，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究还是成为丫头婆家眼中生而不死的怪物。

十年、十年、又十年。

在丫头产下第一胎后，她的婆家终究还是将我赶走，说是怕伤害婴孩，其实我明白，他们只是怕我而已。

丫头不舍，我知道。离开的那天晚上，她依然在为我求情。

只是我已经想明白，我的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小男孩坐在狼妖身侧，舒舒服服地靠着它，没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去，手中没有吃完的果子顺着草地斜坡滚落，落入溪流。

叶然鼓着腮帮子问道：“后来呢？你就这么走了？”

“是，我就这样走了。回去她爷爷居住的地方，去更远一些的高山森林。三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也从自由中感受到大自然的残酷。由于我的开智，不要说与其他兽类，就连同族之间亦没有交流，虽然我能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几十年都在人类中生活，早已经与之格格不入。所以无论我到任何地方，都没有办法长久的待下去。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与兽类相比，思想更接近人类的我实在受不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我又回到这里，准备在开始的地方等待结束。

可这里又出现一伙野狼，轮回般又在与当地的人类对抗，依旧是快要全体覆灭。

与当时，何其相似。

这次我没有走，而是留下来想办法与人类和解。

过程我就不提了，至少在大山里，我们相安无事。

我很欣慰，也很安心的等待结束那天的到来。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老去，反而越来越强壮。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山下已经荒废的那家院落不知何时住进来一名黑袍黑面之人... ...”

叶然一怔，他脑海里瞬间闪出一副他不想提起的画面，手里的果子顿时失去味道，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院子对我有特殊的意义，我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地进入生活。所以我准备吓跑他... ...可最终被制服的，却是我自己。

那个人，很强，比我见过或遇到的任何人都强，强的我根本无法衡量他的实力，就连现在我已经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