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真相（1/2）

苍茫的夜色下，破旧的钟楼上。

两个人。

两道被钟楼暗淡的灯火下，照出的两道影子……

田勇费力的用右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根烟，颤抖的想要点着。

但是他颤抖的手，一直打不着打火机。

不知为何，也许是那股莫名的亲近吧，范骏拿起了打火机，帮田勇点燃了这根烟。

田勇看了面无表情的范骏一眼，却是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是那么善良！”

善良？

范骏听到这句话，有些恍惚。

自己警察十年，击毙过无数罪犯，虽然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他甚至曾经不止一次为自己的枪法而沾沾自喜。

但是有一次，他从一个县城查案回来，看到路上一个犯罪者死去的灵堂前，七八个连鞋穿的小女孩正在大声啼哭。

那场面，直叫人撕心裂肺。

你击毙了罪犯，却使得一家人失去了唯一的男人……从此生活无依无靠，甚至要靠着乞讨为生……

他，这样做，真的可以称之为……善良吗？

田勇抽了口烟，继续他的回忆。

“那次失火事件后，警方介入，一番探查，却说这是一起意外，并很快结案！虽然我并不以为那是一场简单的意外，但是警方的证据链完整，我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我遇到了他……”

范骏神色一闪，连忙开口。

“是陈森？”

“不……是我自小失散的孪生弟弟，田峰！”

“当时，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和田峰狠狠的抱在了一起，当时我，考上了研究生，并爱上了写诗，在文艺界小有名气，有了一些钱！”

“当时我没有多想，只是想给田峰一切，弥补我这个做哥哥那么多年未尽的义务……”

“但是……”

田勇的脸一下子狰狞起来。

“我万万没想到，一切只是一个局！”

“有一次田峰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居然被绑架！让他拿一百万赎他！我害怕出事，没有报警，而是去了那个仓库！”

“而在那里……我遇到了他，那个恶魔，陈森！”

田勇大口喘息，嘶哑的嗓子怒吼道：

“这个人渣！”

“他给我弟弟注入了X—O，让我弟弟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并不断颤抖！”

“当时的我，已经意识到了一切，所谓的大火，试验用品的不停爆炸，都是这个所谓的院长做的手脚！”

“当时，我并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于是……随后，我就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勇唏嘘。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制造的这个给精分病人的特效药，只要改变一个分子式，就可以成为整个世界最致命的致幻剂！”

“X—O！”

“后来……陈森就利用田峰威胁我，不断让我杀掉昔日那些了解大火真相的人和这些人的后人……”

“开膛手……”

“夜色下的红与黑……”

“其实都有我的影子在里面！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吧，我这个曾经憧憬未来，希望天下无病的医生，居然干起了染血的勾当！”

黑夜中，田勇怒吼着。

范骏则是沉默。

他遇到过很多案件，犯罪者并不是心甘情愿犯罪，而是受他人胁迫，但是杀得大多数都是一些不想干的人。

可是，看到昔日的同事，朋友，甚至他们的孩子，死在自己的刀下……

这种感觉，是可以把自己逼疯的……

“随后，那些人死后，关于那次实验的信息也在被一点点收集。X—O的制造越来越接近成功，我浑浑噩噩的，有时候会发呆，有时候午夜的时候，会被噩梦吓醒！”

“知道，我知道了一件事……我彻底崩溃了！”

田勇用手捂着脸，嘶哑的声音像一匹被撕咬受伤的狼。

“田峰，我最亲爱的弟弟，我为了他甚至坠入深渊，成为恶魔！但是他做这一切，居然！都是心甘情愿的！”

“那是一个晚上，我到一个酒吧喝酒，看见了田峰，居然搂着三四个美女喝酒！”

“看他的样子，哪有一点中致幻剂的迹象！”

“于是，我当场把他拎了出来，谁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弟弟，一母同胞，居然像我要五百万，否则就把我杀人的事情透露出去……”

回忆到这里，田勇手掩着面，再也忍受不住大声痛哭起来！

足足半分钟，他才似乎恢复了正常。

或者说，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又或者，是心死之后的狰狞和绝望。

他的沙哑声音在这废弃的钟楼内传荡……

“我杀了他！”

“我杀了他之后，就开始散尽家财，寻找陈森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