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考场（1/1）

话说，温冉送完顾衍之后不舍得离去，院门一关，顾衍之看见的只有独立的号房。

一位官差站在前面，搜着几位应考人员的身，从头到脚无一处遗漏，后又打开书箱行李，细细查验。

此次博学宏词科应考的都是大儒，却还有几个想混个功名的高官之子，嫌弃自己祖辈留下的官职世袭至自己只有芝麻大。

考场固然森严，可还是有几个带了小抄，有写着小字的衣衫，微缩版的四书五经，策论百题。甚至找出了一位花钱替考的。

这博学宏词科是陛下所开，一经录取，立刻授予官职，是进入官场的最好捷径，自然有许多不怕死的。

被搜出的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冤屈，求着考官再给一次机会，或是大喊出自己父辈祖辈的官职，扬言报复。

除了几个年逾古稀的，只有顾衍之一个还站在院中，那官差明显觉得他也是哪家送来的贵公子，眼神里充满着鄙夷。

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搜过，并没有任何小抄，姓名籍贯相貌完全符合。那官差有些难以置信，最后还是给顾衍之放了行。

可那几位大儒，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意思一下，就直接恭敬请进号房。

顾衍之可谓又一次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世人皆畏惧权贵，攀附高枝。

自己经过了层层严查，终于进入号房，果然只是两张木板，狭小的空间，似乎正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四周阴暗潮湿，似多年无人打理，顾衍之只有自己将四周打扫干净，坐会号板上，静默的望向对面。思念自己的爱人。

看着手腕上的镯子，顾衍之的神情温柔了几分。

等到午时三刻，放了饭，只有廖廖几个小菜，挑起一些，吃进嘴里甚是寡淡。

菜炒的油腻而柴，鸡肉完全没有香气，就连米饭都蒸成了米糕。

顾衍之实在是食不下咽，翻了翻自己的包袱，发现娘子在里面放的小菜，随即打开。

里面是金黄的雉鸡肉，丝丝分明，裹着芝麻，咬一口，鸡汁在嘴中炸开，外皮酥脆，内里娇软，香飘十里。

隔间的大儒，闻着香气，瞬间觉得自己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又苦于不能出号房，只好凑合。

顾衍之独享着自己娘子的佳作，望着号房外的骄阳，闯过厚厚云层，落在天地间几缕光芒。

不一会，官差来通传，丞相将于半个时辰后将考题公布，请诸位应考者，自行准备。

此时的顾衍之只是一口一个吃着糖渍葡萄，脸上是温雅的笑。

而其余几人则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想不起那篇策论，均在默记着自己押题的文章。

顾衍之将糖渍葡萄放回纸包，拿出了自己的笔墨，开始磨墨，在砚台里加上几滴酒水，拿出墨条。

酒水滴入砚台，似在千年寒潭中投石，掀起阵阵涟漪，墨条与其上研磨，一点一点浸染那潭水，就似温冉扰动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顾衍之。

时光在顾衍之的指间流逝，考卷已放在顾衍之面前的号板上，卷纸洁白，铺在泛着晶莹油光的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