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风云前夕2（1/2）

尽管顾长渊对他一直都冷冷的，沈西辞依旧对他热情有度，相处虽说不上十分好，但是好歹不会忽视他。

一户庭院里，顾长渊坐在廊前看星辰，妹妹浅儿枕着他一边膝盖熟睡。

喃喃梦语，嘴角上扬，似乎是梦到了欢喜的事。

沈西辞坐在屋顶上，他很想和顾长渊一起看，不过被骂走了。

反正在一个屋，算是他们一起看了。

铛铛，打更人出了深巷子，一路向西，暗处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落大人，凌风歇在小城客栈，”打更人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面色暗红，低声说，“同春楼的女子夜夜笙歌。”

暗处的落荻扇着风，折扇一扇一扇拍打胸口，眸子里闪着一丝丝狐疑。

夜夜笙歌，还真是风流成性。

给了打更人一些碎银子，落荻便消失在夜幕里。

有些事，还是要亲自去确认。

又一个姑娘从房间出来，依旧是衣衫不整，面红耳赤，双腿颤颤，风铃扶她下楼，再叫马车，将人送回去。

月色正好，屋檐上的人禅坐，底下是男女喘气声，信六有些担心主子精力过度，已经八天了，每晚三个姑娘。

明面上说是春楼的姑娘，实际上确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家里多半是无财无势，家里又急需用钱。

信六静静地等候，一道黑影在月光下尤为狭长，一眼就看出是落荻。

“我找你们主子。”

信六掏了掏耳朵，满脸嫌弃，人背对他，十足地不给他面子。

“你不是听见了吗？主子在屋里快活。”

扇子哗一声，收回落在右手上，落荻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眸子暗沉，凌风还是那副德性，浪瘾成性。

屋子里的声音停下，接着是女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时不时咒骂几句男人，落荻听的很不是滋味。

“官家，奴家伺候好您，为何还是不肯怜爱奴家？”女子瘫坐在地，用帕子擦拭泪水，楚楚可怜，好不惹人疼爱。

落荻从屋檐跳窗而进，女子猛地一惊，昏了过去。

床上赤裸上身的男人，脖子的几道抓痕格外明显，落荻走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风铃，进来处理一下。”凌风下床，风铃推门而进，全都看光了。

“落大人这么晚来找我，莫不是嫉妒我夜夜同女子缠绵悱恻？”

穿上衣袍，走过去坐下。

“凌风你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落荻放下茶杯，力度很大，眼里全是质疑。

“你既然知道，又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父母死在眼前，幼时的凌风遭秋家人虐待，心性大变，成年后最喜染指未经世事的姑娘。

“我告知你一件事，浅儿不是你能染指的！”落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若是浅儿在那十二年间变大，凌风估计早染指了她。

“哦，你很有自信，弟弟，要不要哥哥告诉你一句，弟弟终究只是弟弟，太自信容易栽跟头。”

凌风目光藏了一分轻蔑，三分讥讽，六分漫不经心。

仿佛在他眼里，浅儿不过是他用来生孩子的工具。

“前几天不是把话挑明了吗？落大人，我凌某人可高攀不起您，”说得有多谦虚就多虚伪，在北国时可不是这么对他，“小浅儿可曾说过不喜欢我，厌恶我？”

混账玩意，这个时候了还装作不知情，脸皮够厚。

“日后我名头不会护你，你少用什么兄弟情义架我，凌风，”落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站起身，“浅儿不会那么傻。”

说完，走到窗户旁，翻身跳出去。

屋内的人仰头叹气，闭眼沉思。

思绪拉回千百年前，他和家人去郊外春游，年仅八岁的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日后他要用多长时间消化这趟春游发生的事情。

马车里，凌风窝在母亲怀里，舟车劳顿，身体疲惫得不行，母亲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小风，到了就和灵灵一起玩，娘和你爹要处理些事。”

灵灵是父母亲给买他的童养媳，样貌十分怜人可爱，她凌风幼年时最喜欢的姑娘。

但是，却被秋家的看家狗凌辱至死，还是当着他的面。

原因无非是他们玩捉迷藏，无意间闯进了秋家狩猎场，被秋楚发现，蛇蝎心肠的秋楚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恶毒的话。

悔掉了凌风年少的心动和情谊。

“小风，快跑，快跑！”浑身是血的女孩躺在他怀里，毫无血色的手指抚摸他的脸，空洞无物的眼睛里倒映着他颤抖的身子，最终她死了。

死在了他怀里，父母也被秋楚杀死，挖心掏肺，血肉模糊。

那一天，他的嗓子都叫哑了，秋楚却不打算杀死他，让他痛苦地活在世界上。

“主子，秋家的信。”风铃将信放在桌上，扶着凌风回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