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鲜衣怒马少年时 其六（1/2）

刚进初中的几年里，我们住在一个寒酸的房子里。那房子是租的，离小学比较近。当时小表弟和他的姐姐还在上小学。但那离我们上的初中有点远了，所以我们就必须得骑自行车了，从这骑到学校大概要二十分钟。

虽说这房子寒酸，但我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住在寒酸的房子里，我压根就没见过豪华的房子。况且，房子能够住人不就行了嘛

因为人多，所以我是和表弟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睡在一张床上会莫名的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一个人的话，就只会胡思乱想，不断催促着自己睡觉，但脑袋还是不停地乱想。可是两个人的话，就可以聊天了，实在是撑不住的时候，自然而然闭上双眼，沉入梦乡。但有着不便之处，你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动作，当你刚要睡着的时候，对方就有可能将你吵醒，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们难免会发生争执。有次，我们在床上互相踹着对方，直到被奶奶介入。可是，当我们醒来的时候，气全消了，似乎昨晚只是场梦似的。

怎么说呢，和他人睡在一张床上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虽然这么说，我从小就和他人睡在一张床上，一直持续到高中。我从未妄想过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床，因为家里实在是小，放不下那么多床，好吧，这只是次要原因。我的父母总是跟我和弟弟睡在一个房间里，他们似乎喜欢热闹，并且夏天的时候可以省下一笔电费，毕竟开空调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多亏了他们，我睡觉的时候总是不安宁，内心很烦躁。他们睡得很早，而我一般还在用电脑看动漫，他们会让我调小声音，直到那声音比他们的呼噜声还小，在那瞬间，我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情，但是睡肯定是睡不着的，耳中充满了让人抓狂的永不停息的声音。很多夜晚，他们都睡着了，包括我的弟弟，他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着，只剩我一人徒劳地清醒着，我很想抓破自己的皮肤，打晕自己，可是我又做不到。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温柔的梦乡，而我却被滞留在这里。

不得不说，耳机是个不错的发明，可以用一种自己可以忍受的声音隔绝折磨自己的声音。多亏了它，我才能勉强入睡。有次，我爸被耳机发出的声音吵醒了。可问题是这对我来说是最适宜的大小，刚好能隔绝呼噜声。怎么办？调小点呗。明明可以不用睡在一个房间里的，可偏偏要害人害己。搞得一家人睡在一起是多么神圣的事情似的。

多亏了他们，我察觉到了，原来我渴望一个人待着，我哪里也不想去，让我待在没有人的地方就行，当然，也不能太过无聊，也就是说，得有书，动漫，电视剧，电影，总而言之，要有一部手机。

有些时候，光是和他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是种折磨。什么是自由呢？于我而言，自由就是不用看见他人，不用对他人说连自己都觉得无聊，可耻，愚蠢，委曲求全的话。

当然，我是有性欲的，我想通过繁衍的方式释放自己的欲望。但这必须经过另一方的同意，或者胁迫另一方，可无论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我都觉得透露出了一种盲目，自暴自弃，羞辱，我难免会觉得恶心，觉得自己恶心，觉得被操控的男女恶心。虽然有点恶心，可这仍然无法对抗我与生俱来的性欲。但我这人不容易信任别人，很害怕被伤害，不想和他人相处，骨子里就是个胆小鬼，所以就结果而言，我并没有勾搭异性（虽然有例外），而是自己舒缓着欲望。

有次，表弟和我谈论了关于黄色电影的话题。我觉得看黄色电影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去强迫他人的意愿，伤害到他人。他有点惊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他也很认同。

我们俩都不怎么想结婚。我笑着说，我不结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还有一个弟弟，传宗接代什么的交给他就行了，可你就不行了，你只有一个姐姐。可是他反驳道，我也不要紧，我伯伯有个儿子，只要他结婚就行了。看起来虽然可行，但是他能说服自己的父母吗？我能说服自己的父母吗？我想，可能都做不到吧。不过，运气好的话，可能都做到了吧，可是我运气向来不好，他应该也是。他还有可能遇见喜欢的人，爱上她，守护她。可我大概是完全不可能了，我不可能爱上他人，守护他人，我只会尽全力守护自己，我甚至连自己都不想守护，因为很麻烦不是吗？收支完全不相抵，也难怪每个人都会死去，因为被消耗掉了。

每天都要很早起床，顶着完全睁不开的双眼，吃着难以入口的稀粥，匆匆忙忙地赶上早上七点的早读。班主任在班门口守着，跟个地狱三头犬似的，露出尖利的牙齿，眼镜下的双眼泛着一丝绿光。这时候，觉得自己连个人都不算，只是旧时代残留的奴隶，身上挂满了锁链，可也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麻木的身躯踏入地狱。不过还好，身边坐着同桌，尽管她也会冷暴力，明明声音那么甜美，好吧，我也有错。

早读读些什么呢，背单词，背语文课文，一大清早的，就要花式折磨自己的脑袋，明明觉都没睡好。

一整天我都坐在位置上，偶尔去上个厕所。写着作业。按捺不住的时候就去骚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