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自愿结扎的男人（1/3）

第一次喝酒的感觉真是神奇啊！

在许村和主任组长们喝完酒，晕晕乎乎的睡了一觉后，我被组长许亮送回镇政府的那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眠。

酒精在身体里起了巨大的亢奋作用，那天晚上，我整晚精力充沛，一直到后半夜，丝毫没有睡意。

为了记录第一次喝酒的经历，我写了一篇长长的日记，又给成川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我喝酒的感受。

在我从小受的家庭教育里，抽烟、喝酒、夜不归宿这类禁忌事，却因为工作被打破了。

记得余永辉曾告诉过我，乡镇干部、村组干部里很多人酒量了得，包括胡镇长，胡镇长要是放开喝，酒量一般的男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余永辉还说，我们镇政府里有一位“酒仙”，每天喝酒，已经喝了几十年了，这位“酒仙”就是老白，老白可以说顿顿不离酒，量大惊人。

没有办法，乡镇干部要长期和村组干部打交道，有时候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融入他们，拉近和他们的距离，只有在酒桌饭桌上，大家才能完全放松下来。

当然了，也有人滴酒不沾，不喝酒的人基本上都被认为身体有问题，或者脑子有问题。

周三早上没有开会。

各片长通知，包村干部们一大早都到村上去，督促引产和结扎对象上计生服务站做手术，手术队一早就在服务站等着。

我被武装干事党爱民用摩托车捎到了主任家里，取了车子后，又从主任家赶往董书记家。

党爱民包的村子更远，和另外一个县的镇接壤，听他在路上说，那个村里人很“野”。

董书记今天哪儿也没有去，在家坐镇等着大家。

我刚到一会，董家村的妇女主任曹姨也到了，曹姨五十多岁了，胖瘦适中，穿衣打扮干净整洁，不像村干部，倒像个民办教师。

曹姨刚到，董家村的副书记陈平也到了，陈书记年龄也不小了，村上的事参与不是很多，西组的组长董瑞也来了，董瑞是个老组长，干了几十年了，说自己早就不想干了，董书记非得拉着他继续干。

大家一见面，就开始谈论两户结扎对象的事，说这次也真是巧了，全村五个组，就两个结扎对象，还都集中到西组了！

董书记问董瑞：“你们妇女组长呢？”

董瑞说妇女组长正在双女户家里等着，会计在另一户家里等着。

董书记看了看时间：“耿主任怎么还没有把车找来啊！？一会，耿主任来了，你们一块过去，要是不顺利的话，来找我。”

话音刚落，听到董主任在外面喊：“四轮车来了，已经开到西头去了，咱们过去吧！”

大家按照董书记的安排，一起向村西头走去。

一路上跟着村组干部，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我不清楚他们会怎么做？是不是要把这两户女人给绑了，然后拉到计生服务站去？

我之前问过余永辉，“结扎”“引产”是什么意思？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给我说了一句，“结扎”就是“绝育”，结扎手术就是绝育手术，“引产”就是“终止怀孕”！

我说那这事我可能干不了，同为女性，想想都觉得残忍。

余永辉说，“我是个男人，刚开始也感觉残忍，不过时间长了就麻木了！再说了，这工作你不做，别人还得做，这是任务，没得商量！”

路上，听曹姨说，这一户双女户，估计还想再要个男娃，所以一直躲着不愿意做结扎手术，这次村组可是下了气力了，一直想办法把她留在了家里。

农村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是：第一胎是正常男孩，就不能再生了，再生就是超生。第一胎如果是正常女孩，需要满四周岁才能要二胎，三胎及以上就是超生。

这一户如果再生，肯定是超生了！

我们到了四轮车停放的地方，跟着董瑞一路进了双女户的家里。

这户人家里的房子和陈设，在农村只能算是中等水平，房子虽然还算新，但家里家具特别简单。

五六十岁的妇女队长怀里搂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正坐在炕边劝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怎么就给你说不通呢？你放心去，孩子我可以帮你带两三天，手术完，很快就好了！”妇女队长苦口婆心，原来她怀里搂的是这个女子的女儿。

女子不吭声，只是垂着头默默流泪。

曹姨也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说：“行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已经一对千金了，不要再想着给自己增加负担了！快走，做完手术对身体也好！”

耿主任也在旁边催着：“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赶快上车，还磨蹭什么！你男人哩？”

女子听到主任一再的催促，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保证不生了还不行吗？能不能别让我做，我用两个女儿的性命担保，我绝对不会再要了！”

曹姨接着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是你我能商量的事吗？计划生育是国策，人人都要服从，为什么单单你